湖南日报全媒体记者 卓萌 通讯员 刘杰

　　闲云野鹤、采菊东篱，多少人心中，烙印着一个田园梦。

　　澧县原副县长樊孝其退休后，选择回到老家澧县复兴镇温泉村“归园田居”。在田间，他日复一日挥洒汗水，迎来人生“柚”一春。

　　村里走出的副县长回归乡村

　　7月2日，记者来到樊孝其的住所，家中无人应。在村民指引下，沿屋后石阶上行，从一棵棵挂果的葡萄柚树间穿过，到达坡顶的工作棚，这才见到樊孝其。

　　从政多年，这位退休的“老县长”干起农活来毫不含糊。樊孝其说，几十年前的温泉村偏僻贫穷，没一条好路，买了单车都没法骑。1976年，樊孝其担任公社二大队长，带领大伙种油菜、小麦，硬是将落后的二大队改造成公社先进。后来他当过村干部、乡镇党委书记等，并担任副县长10年。2012年退休，闲了没几年，樊孝其又回乡里忙活了。

　　“最早的这批葡萄柚是2016年开始枳壳育苗，2018年10月11日、12日定植栽种的，那时候苗才筷子粗。”樊孝其指着眼前的园子说。

　　复兴镇是橘柚种植大镇，全镇柑橘种植面积达8万亩。樊孝其心里早有隐忧：“上世纪80年代刚栽蜜橘，卖三四角钱一斤；40年后的今天，蜜橘卖到5角钱一斤橘农就很满足了。这不合理！橘柚产业产值要翻倍，必须更新换代。”

　　一人一狗守柚园

　　施完肥，记者下山，来到樊孝其的住处兼工作间。这是栋简易房，屋内是个大通间，侧旁一间小小的耳房用来做饭。

　　如今，妻女都在长沙，71岁的樊孝其独自在村里过着简朴的生活，天不亮就起床干活，粗茶淡饭、抱瓮灌园。每年家人团聚不过三两回，一条不请自来的花狗成了他生活、劳作的伙伴。

　　苗木小时，樊孝其自己育苗、移栽、浇水施肥，一枝一叶仔细修剪；树大了，就请工人施肥、除草、剪枝。在他精心侍候下，原本预计3年才能挂果的葡萄柚，2年多就开始挂果。去年，樊孝其高标准培管的20亩葡萄柚收获1.05万公斤，一半多送了人，剩下的卖了10万多元，除去成本净赚近2万元。

　　年纪大了，加上干活出汗多，樊孝其经常手脚抽筋，去年好几次因为抽筋，半夜睡不着觉。樊孝其依然坚持下地干活：“也不指望赚多少钱。我就想带好头示好范，带领乡亲们闯出一条致富的路子。”

　　“不做则已，做就要做好、做成功”

　　葡萄柚在温泉村是个新鲜事物，大面积推广种植阻碍重重。樊孝其从自己的亲友开始做工作。

　　“为种葡萄柚的事，我没少吃批评。”樊孝其的侄子樊友亮说，最初就是自己从浙江引进葡萄柚，樊孝其还叮嘱他好好干。然而，因为对产业发展趋势没把握，樊友亮始终不敢下决心多种。

　　“2007至2015年，整整8年时间没搞出规模，说是怕没市场。我就火了——我们又不贪大，澧县这区区几十亩地都不敢尝试，怎么行呢？”被樊孝其训了一通，樊友亮这才试着扩大种植。樊孝其自己也开始流转土地种柚。

　　樊孝其和樊友亮一起成立澧县美复葡萄柚合作社，带着樊友亮跑市场、订制包装。现在，樊友亮的葡萄柚园发展到50亩，每年雇佣村民的支出就要几万元。去年，他以每公斤30元的价格出售柚子近3.5万公斤，利润近30万元。“等到丰产期，一亩利润可达2万元。”樊友亮告诉记者，最近他在积极对接中国食品工业协会，计划在当地打造葡萄柚基地，引进深加工企业。

　　“自家侄子，我能施压督促，对村民就不能这样。”樊孝其说。为节省培育时间，村民种葡萄柚一般采用“换头术”——在橘、橙树上高位嫁接葡萄柚。这意味着，嫁接的头两年会损失原本果树的收益。村民担心销售不畅、得不偿失。樊孝其承诺，他以当年柑橘5倍的价格保底收购。

　　在樊孝其带动下，温泉村已种植葡萄柚400多亩，辐射带动周边种植上千亩。村民张勇政2019年高位嫁接10多亩葡萄柚，去年销售额10万多元：“以前种蜜橘，一年才赚1万多元。”

　　年逾古稀，樊孝其难道不想进城与家人团聚，共享天伦之乐？“不行啊，现在正是关键期，我可不能甩手。再说了，在老家发展产业，要是没成功，对得起父老乡亲吗？这事不做则已，做就要做好、做成功。”樊孝其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