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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7月08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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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意与苦难共存的南方记忆
——读《南荒记》

  姚乐旗

  《南荒记》的故事,背景设置在南方大山深处一个隐匿的村子,依据村中的“细伢子”(小孩子)刘务的视角展开,以数十年积累的南方生活经验与老到的文笔,创作出一种诗意与苦难兼具的故事风格,带给读者新颖的审美体验。

  《南荒记》的自然风光,将那股沁人心脾的美感氤氲在字句之中。“溪水从石壁上溅落,日光下幻出五彩光晕,腾起的水雾消融于木叶草石间”,这类词句在书中比比皆是。而且,除山清水秀以外,还有数不胜数的生灵在读者眼中跃动,它们作为大山的一部分,使作家心中的南方和艺术重构的南方,呈现出生机勃勃的景象。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生活在这山明水净的村庄里的人们,具备着勤劳、善良和淳朴的美德。落雪天里,刘王氏踩着积雪,送给高烧的刘务一个珍藏了大半年的橘子,而这样的橘子却是救命的吃食。三麻子的爹绰号利猴子,为了救刘务的命,选择破了祖师爷传下来的禁忌,用了一生只能用三次的强盗水。大山里的人们奉行的便是这样一种生存法则,他们坚忍、耐苦,有着无与伦比的生存能力,以最少的资源养活自己和家人。

  除了诗意的山水与人物,《南荒记》还特别聚焦了地域神秘浪漫的“巫文化”。小说中村民的世界观往往带有超验色彩,认为万物皆有灵性。也正是在这样的观念中,村中的祖祖辈辈对客观世界里的一草一木充满了敬畏。譬如刘务拜了一块大石头做干娘,并获得了个新名字叫“岩保”。并且,在这种“万物有灵”的世界观中,最为常见的是“预兆”观念。大樟树上鸮的叫声,白鹭在巢里发出的不安声响,刘务弟弟的梦……都传递着不可解读的预兆。

  刘鸿伏并没有拘泥于对作品的诗性雕琢,小说中,魔幻现实主义的笔法流淌其间,具有神秘色彩的环境、超现实的荒诞情节,都指向了一个主题,那就是呈现出那个年代南方大山里人们苦难的生存状态,凸显无处不在的生命的坚韧不拔与百折不回,唤起读者的共鸣。

  《南荒记》共十六章,在那些唯美动人的秀丽风光的背后,读者往往体会到一种浓重的悲凉气氛绵延其间。那是一个动荡的年代,国家尚未安定,物质仍旧匮乏,因此小说中最突出的苦难,就是物质的稀缺给人带来的痛楚。饥荒年代没有粮食,很多人患上水肿,拖不了几个月就会埋入黄土。村中最流行的食物是红薯,一年四季都是主食,过年时才有机会吃到白米。

  更为重要的是,《南荒记》在对苦难的书写上,有诸多含有魔幻色彩的情节建构,这种情节突破对一般现实的直接复刻,将现实与虚幻交织,呈现出梦幻的特征。例如夜里,村里大部分人开始梦游,光棍毛五啃床脚,满嘴是血,刘务爹去河里倒毒药等。个中缘由,书中并没有详细解释,只有刘务奶奶解释是“灵魂出窍”的缘故。

  比贫穷更抓人肺腑的,是死亡的苦难。小说中涉及死亡的情节很多,但又都不相一致,各有其特点。主人公刘务自己就有过好几次的死亡经历,起麻疹、被斧头劈中、头倒插到红薯地里……但每次都是“从阎王殿里打了一个转回来”,这些死亡经历,都成为了刘务成长的助推。死亡越是如此正常,如此普遍,越是隐喻这片土地的无常性,正如在刘务爹大难不死后的一段文字:由生忽死,死而忽生,死生祸福,旦夕逆转,命运波诡云谲,全不由人。

  这是“一部记录苦难与命运的血泪之书”,可以说,刘鸿伏深刻地理解了乡土小说作家的使命,以灵动的文学运思和鞭辟入里的生命思考,将表达诗意和反映苦难都做到了极致,为南方文学增添了一抹亮色。

  (《南荒记》,刘鸿伏 著,花城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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