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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5月27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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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骨莲心
——申瑞瑾散文印象

  徐迅

  尽管只见过申瑞瑾一两回,但读她的文字,恍若她就在眼前。大家静静地听她谈茶、谈莲、谈荷,谈她走过的山水和她的至亲至爱……她绘声绘色,快人快语中又极有分寸。这分寸里既有她对苍茫世事的拿捏与体悟,也有她对个体生命的宽容与体谅。文如其人,她的文字总有一种灵魂的迷离与寻找,当然还有一副隐约浮动的梅骨莲心。

  她写得多的确实是茶,是莲,是荷。她喜欢茶,也很懂一些茶道,这就不必说了。她对荷莲的喜爱让人就很惊奇。在她认为,看荷是她夏日里必有的一场盛筵:“红的、粉的、白的荷,全像天鹅般地伸着颈……袅娜着,纤弱着,盼望着,出尘不染着”。她对荷莲的爱近乎痴迷。比如,在太原的晋祠,人们更多地在看历史,品文物,她却流连在有睡莲的池边,看“缱绻在池塘的光影,轻拂过水面的数朵睡莲。莲叶舒展着圆润的肥臀,露出楚楚可人的姿态。”她喜欢荷莲,其实就是喜欢自然。喜欢自然生命中“刹那间的芳华”。

  贺兰山、响沙湾、额尔古纳河、洱海、贵州……从北到南,从西到东,她到过很多地方,也写过不少散文。这些文字的语言亦有讲究,如:“晚霞在不知不觉中染红了河水。恍惚间,我竟不知他们在垂钓晚霞还是钓鱼……”(《界河边的桦林与村庄》);“峡谷里的流水声与虫鸣此起彼伏,偶有蝴蝶在花草尖上稍作休息,又翩然掠过水面,飞至另一枝头。”(《福州“福果”天门山》)。

  她生长在以山水著称的怀化,跑过一些山水,看山观水自有一副挑剔的眼光。在《河与瀑》里,她就说了她对观瀑的看法。她说,观瀑不能近身。观诺日朗瀑布得站得远一点,这样才会将宽阔的瀑布尽收眼底;在赤水大瀑布却要感受全身被水雾笼罩,被水珠溅湿的味道;而看黄果树大瀑布,必须动静相宜,这样才会有一种“如花美眷”的幻觉。

  还因为写自然山水,她对生命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恐惧。一位中学同学因读到她写的呼伦贝尔大草原而奔赴到那里,结果却因心梗而骤然离世。闻讯后,她自责不已,“心如乱麻,夜不能寐”,大病了一场。后来她在《呼伦贝尔的长调与悲歌》等两篇散文里都写到了此事。她深感忏悔的还因一个早上,她急着送孩子上学,对唠叨的祖母嘟囔了句:“不要你管!”可她高龄的祖母偏偏突然在那天过世,连一个道歉的机会也没留给她。她的文字有时就这样直面人的死亡。她对生命也有自己的心得。她说,“有时一个念想或一个决定,都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而“命运推着你跌跌撞撞前行,一些人能奔向大海,一些人终抵大漠”。

  然而,她终究又是容易“迷离”的。她的这种迷离在文字里也经常出现。比如在周庄,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就是那里的主人,坐在向阳的木格子窗前,泡着上好的杭州胎菊。还有一双聪明伶俐的儿女,儿女放学归家时会喊一声她:“娘,今晚有什么好吃的?”(《柔软的周庄》)。在湖南新化的紫鹊界,她又感觉自己便是那某户人家初长成的女孩,与姐妹们围着母亲学做女红,调皮的她总是绣不好一只鸟一朵花……(《九月的紫鹊界》)。而在《带泪的溪砚》里,她干脆就认为自己是砚老板家的四小姐了。年轻砚工就是她“暗暗喜欢的人”。然而在绣楼上,她却接住了一个面白身长的书生的笑容……出嫁时,父亲为她陪嫁了砚台,一方刻了一株带露珠荷的砚台。在那荷上,她看到了砚工眼角的一滴清泪……看山观水,不知不觉她就把自己嵌了进去,仿若她在寻觅自己的灵魂,又在灵魂中观照人生。这就有些迷离、浪漫而古典了。

  写到这里,我突然想起那一年在鲁迅文学院,我和另两位老师受邀在她们班上讨论散文,她却不在课堂的事。后来见面,她告诉我,那天她有事出去了。现在读她的文字,我却相信那天十有八九也是因为迷离,她出去寻寻觅觅了。

  (《花事于人渐有涯》,申瑞瑾著,中国经济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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