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舞 贺薇婍
放眼文艺界,出书者多,出评传者少,出评传的音乐家更少。
日前,由作曲家兼音乐评论家刘乐权撰写、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的《音乐家尹晓星评传》甫一发行,就成为文艺界关注的焦点。笔者在满怀赞叹与感佩之中读罢该书,认为其外表看似质朴平实,但其内在思想内涵与精神高度却异常丰沛与奇伟,集专业性、学术性、文学性于一体,字里行间洋溢着尹晓星这位“为发展我国文化艺术事业作出突出贡献”的音乐家人生的传奇色彩,真可谓“看似寻常最奇崛”。
左手作曲,右手作文
尹晓星从15岁发表处女作,17岁创作歌剧音乐。从此,与音乐、文学结了深缘。
上世纪60年代,他在读师范时,就常在报刊发表一些新诗、歌词和散文。还只是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时,尹晓星开始了歌剧音乐写作。尹晓星回忆,当时的自己还不是很懂什么叫歌剧音乐,但初生牛犊不畏虎,他接到剧本就写,一连写出了《找队长》《一颗螺丝钉》等大小剧目。
上世纪70年代,尹晓星多次长时间地深入湘西南边陲及桂东北一带采风,向伢利学吹木叶,跟奥达学打油茶,随阿巴学“庆堂鼓”,了解“赶歌”盛况,采集收录了不少可资创作参考的原始音乐素材。一次,尹晓星投宿一阿巴家,老人家知道他是一个音乐工作者,边喝油茶边拉起青年时期“赶歌”的情景。老人家兴致勃发,如数家珍,一首首唱给尹晓星听。尹晓星如饥似渴,用笔记记,打开录音机录呀录呀,整整录了四盒卡带,等宾主双方均有睡意,东方已泛鱼肚白。最终,在1979年4月,尹晓星与作曲家姚林创作了融诗、乐、舞于一体的苗族歌剧《相亲亭》,以抒情笔调描绘农业科研中苗寨青年的恋爱故事。
至今,尹晓星已刊播、出版、上演音乐作品2100余部(首),荣获国家级、全国性及省(部)级音乐创作奖160余项(次),涉及歌剧音乐、舞蹈音乐、民族器乐曲、歌曲、大型声乐(合唱)套曲、电视连续剧音乐等体裁。其中,歌剧《相亲亭》两次荣获全国性大奖,晋京参加全国调演并进中南海演出,演职人员受到中央领导接见。
作曲之外,尹晓星还是个音乐评论家和音乐编辑家。尹晓星的文章,饱含着创造性的独到见解与先进的思想理念,创造性的精准评述与渊博的专业知识,创造性的隽永语言与变化的时尚词汇。既有独立思考与真知灼见,又文采飞扬,好读、耐读、易读,内外兼修,表里如一。他先后在《人民音乐》《中国音乐》等数十家报(书)刊,发表音乐理论、评论文章580余篇、300多万字。同时,他创办、主编、策划出版46种音乐书(报)刊,拥有编辑作品7000余万字。特别是他在半个多世纪的音乐编辑工作中,无偿地培养了全国各地成千上万的音乐工作者,且大多数现已成为音乐专业中坚力量。
万山磅礴,必有主峰
万山磅礴必有主峰,龙衮九章但挚一领。尹晓星的“主峰”就是他在全省乃至全国音乐界创下的多个第一或唯一。
尹晓星与作曲家姚林创作的苗族歌剧《相亲亭》,是我国音乐史上第一部运用湘西南、桂东北苗族山歌音乐中的特色元素与个性化因子,且颇具“当代性”的苗族歌剧。歌剧在中央电视台全程直播,这在湖南是首次。1989年5月,尹晓星与作曲家林绿琪创作的歌剧《赖宁》,是我国第一部以扑灭突发山火、挽救山村“英雄少年”赖宁为主题的大型民族歌剧。尹晓星创作的歌舞剧《传宝》,也是湖南首部在全国广为传演且影响较大的剧目。数十年后,这3部现实题材歌(舞)剧的9个主要唱段共同入选《中国歌剧优秀唱段选》。除此之外,湖南第一部童声合唱套曲是1985年尹晓星创作的大型童声合唱套曲《山花童谣》,被誉为“山野纯真的山花”。湖南首部在中央电视台热播的童声合唱套曲《军徽与红领巾》,也出自尹晓星。
在音乐评论上,尹晓星敢于立“首”论。他率先撰写文章《行可楷模德如膏雨》《美在超越》《卓越的创作成就崇高的人格境界——白诚仁音乐作品研讨会综述》,第一个站出来为三位杰出音乐家作出历史性定位:“储声虹教授是湖南音乐教育界一代宗师”“何纪光是新型高腔唱法创立者”“白诚仁是开创当代湖湘音乐伟业的领军人物”,迅即得到了社会广泛认可。他的《浅谈歌曲音乐形象的塑造》入选《湖南文艺60年·文艺评论卷》,填补了20世纪70年代湖南省音乐评论之空白。2012年,他还发起成立我国第一个省级音乐评论委员会,即湖南省音乐评论委员会,并当选为会长。出奇的是,他迄今应邀为新疆、云南等地音乐家出版作品专集或论著撰写序言或跋70多篇、40多万字,中国文联《词刊》载文称其“现已形成‘尹晓星现象’”。
尹晓星在音乐编辑方面的高峰要属《中小学音乐报》。1985年1月,经过数年调研与筹备,尹晓星在经济欠发达的邵阳创办、主编全国第一张给中小学的音乐报纸——《中小学音乐报》。当时不少人说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结果却“一炮打响”,首期发行12万份,饮誉海内外,赢得盛赞,被评价为“填补了我国报业史上的一项空白的壮举”“是亿万青少年儿童可信赖的小伙伴”!1995年,尹晓星又与黄胜泉策划、主编出版了中国第一部《中国音乐家辞典》,2012年底,尹晓星在湖南音乐界发起并策划组织编写出版了我国第一部省级音乐史书《湖南当代音乐史》。
乐坛黄牛,拼命三郎
2013年10月,《尹晓星选集》由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全书共6卷7部,成为湖南音乐“史上”第一部音乐家选集、第一部门类多元的选集式的音乐专著。吕骥、贺绿汀,孙慎、李焕之、李凌、赵沨、瞿希贤、瞿维、冯光钰、姜春阳、周大风、傅晶、白诚仁、储声虹、龚耀年、陈勇等名家大师,为尹晓星撰写发表评论文章多达84篇、50多万字,有的还多次题词。《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人民音乐》等主流媒体,对尹晓星音乐作品、评论、编辑给予高度评价与专题报道。纵观乐坛,享受这种“特殊礼遇”、富有如此人格魅力的音乐家实属不多。诚如《尹晓星选集》总序中所写:“尹晓星是个‘工作狂’,是一个全身心干事业的‘拼命三郎’……是一位人品、文品、艺品、作品兼备的作曲家、音乐评论家、音乐编辑家。”
如果说评传,评的是作品与人生,传的是一种精神境界与思想品格。那么,窃以为,《音乐家尹晓星评传》至少蕴含着“勤”“创”“善”“专”四字硬核精神与境界。
“勤”,业精于勤荒于嬉。无论是成果数量还是质量,尹晓星一人身兼数职,从15岁发表处女作算起,六十年如一日,他敢想、敢干又能干,不怕累和苦,雷厉风行,想到做到,浑身始终保持一股干劲,时刻为学业事业的精进注入澎湃动能。“创”,无论是创立业界第一或唯一的数量还是质量,他胸怀大局,视野开阔,勇于开拓创新、独辟蹊径,敢于下“先手棋”、啃“硬骨头”,善于发时代先声、奏时代强音、创历史新局,可谓“敢为人先”,担当作为。“善”,文艺只有向上向善才能成为时代的号角。无论是创办主编书刊还是创作与评论,尹晓星始终传递真善美,弘扬正能量,致力于以美育人,以音乐艺术感染人、激励人、鼓舞人,淡泊名利,默默耕耘,无私奉献。 “专”,在音乐创作、评论、编辑三个方面,他既齐头并进又各个击破,专心、专注、专业,持之以恒,坚定文化自信,坚守艺术理想,为人民抒怀、为时代放歌,终身执着追求于完美与极致,可谓崇德尚艺,特立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