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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1月26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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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在的精致

  南国之风 卡纸 直径35cm

  李蒲星

  萧红亮跟绝大多数的湘潭画家不一样,他并不很在意来经营自己,并不很在意别人欣赏他的画,他更多的是自得其乐。这一点正是萧红亮的独特之处。

  如今,包括文人、艺术家在内,大多人不忌讳势利、世俗。因此,萧红亮这种有超脱精神、超脱意识的画家,实际上是非常少的。萧红亮的这种天生的品性,使得他的画有一种独特的气韵和气质。

  萧红亮一直以花鸟画为主,在传统绘画分类中属于小写意花鸟画。小写意花鸟,从近代以来,很多大画家是不太愿意画的,因为小写意花鸟有一个很大的风险,就是容易画得很低俗。小写意花鸟之所以成为一类,就是因为它比较符合社会普通民众的审美趣味。所以,很多画家,特别是文人画家起来之后,对小写意花鸟画是不太以为然的。他们认为小写意花鸟是属于雅俗共赏中俗的这一类,并不雅。

  萧红亮选择了这样的一种花鸟画类型,实际上跟我前面讲的,它是一个矛盾。但是萧红亮的独特之处、不同之处,就在于他就是在这个矛盾里形成了他自己。他一直坚持画这种小写意,一直坚持。他的小写意,画得不俗气,甚至还有文人的那种雅和韵味。这个实际上不是刻意追求做得到的。只有你是一个有这种心性的人,你才能做得到,我认为这是萧红亮特别不容易被人理解的地方。

  小写意花鸟,它之所以不太被文人画家喜欢,除了它比较容易引起普通市民的兴趣之外还有一点,它受大自然的形、色约束比较大,也就是说比较追求形似。因为比较追求形似,所以小写意花鸟,大家好像觉得个性都不强,都差不多。近代以来,上海的江寒汀、北京的王雪涛,这都是画小写意花鸟最为著名的画家。跟那些大写意花鸟画家相比,大家觉得他们的个性都不强。但是实际上,有时候个性不是最重要,是因为很多个性是假的。

  很多画大写意的,表面上说有个性,实际上这个性是假的,是没有艺术价值的那种个性。个性是艺术最核心的价值,正因如此,它有很复杂的一面。因此,不是说我有个性,我的画中就有个性;不是说我讲有个性,我的画就会变得有个性。

  萧红亮的艺术独特性怎么理解呢?我的理解就是,比如说跑100米和跑1万米。跑1万米的第一名和第二名之间的差距是很明显的,谁都看得出来。但是跑100米的第一名和第二名,差距就很小,有时小到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教练、裁判员都看不出来,要靠电脑的影像去判断,就快那么零点零几秒,就具有决定性的意义,只不过一般的人看不出来。

  萧红亮画小写意花鸟,有些画大写意的人会觉得他的选择错了,选择了一个容易画得比较俗的题材。但是实际上因为萧红亮他有这种心性,反而不俗气。这种心性一是他天生的,另外大概是湘潭这个城市的独特之处。湘潭可以出一个莫鸿勋这样的人,当然也可能出一个萧红亮这样的人。

  萧红亮的画,一定要从它的意义和价值来看。这个看似矛盾,他选择了一个绝大多数画家可能会做不好的,可能会画得比较俗,比较符合大众审美趣味的一个类型。但是,由于自己的心性,他却能够把这个别人可能把它画得很俗的题材,赋予某种雅的气韵和气息。这是萧红亮的画一个非常重要的特点。

  认识萧红亮二十几年来,我觉得他的画越来越好,越来越进步。他有一种绘画语言的自觉性,他的画有一种内在的精致。

  很多画家,特别是那些经常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消耗在各种各样的人际交往中的画家,他就没有心思去想画的事情。因此,他们的画,不仅外表粗糙,内在也缺乏,这都是真正的专业人士、懂行的人能看得出来的,外行可能看不出来。

  萧红亮的进步,就特别表现在这些年来,他的画里的这种内在的精致,做得越来越好。比如说,他画叶子时的那种安排和处理,比如说他画的小鱼,比如说他画的鸟、鸟的羽毛。我们把萧红亮的这些,去和王雪涛、江寒汀作比较,你就会发现萧红亮在前辈画家的基础之上,实际上更精致,甚至有一种虽是用写意的笔法画出,但有一种工细的内在的东西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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