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莹莹
在解放战争中,有一支以蒙古族为主的内蒙古骑兵部队。这支部队于战火中成长,在战火中壮大,在解放战争的炮火中铸写了光辉的篇章,为东北解放战争作出贡献。4月4日晚,湖湘大地刮起草原风,舞剧《骑兵》在湖南大剧院上演。这是第一部以“骑兵”为主题的大型原创民族舞剧,讲述了蒙古族青年朝鲁成长为骑兵英雄的故事,将蒙古族文化与解放战争这一史实相结合,曾荣获第十二届中国舞蹈“荷花奖”舞剧奖、第十七届中国文化艺术政府奖——“文华大奖”。
《骑兵》以动作设计展现民族风情。蒙古族舞蹈的特色是舞步开放有力,富有弹性,基本舞姿多是以腰为轴心的仰、俯、倾、侧进行表演,不断地抖动肩膀,猛然地翻腕。舞剧《骑兵》的舞蹈语汇最大程度上保留了蒙古族舞蹈的风格,同时突破了舞台审美与创作想象力,继承了蒙古族文化在当代舞台上的可舞性。
《骑兵》还独创了人马合一的舞蹈动作形式,丰富了舞蹈创作的语汇,为舞剧融入了战争表演,同时在表演的过程中融入了蒙古族民歌和民俗,将阳刚与阴柔、健美与柔美凝结在一个舞台空间中进行展示。剧中,朝鲁驯服蒙古马尕腊的片段中,动作中既有延续蒙古舞的传统动作,又结合蒙古马的特点进行呈现,既有“马”舞,又有人舞,更具有舞蹈艺术的观赏性。
通过舞蹈,《骑兵》大量展现了原生态的草原文化。在第一幕中,朝鲁回到草原,与珊丹相识、相爱,两人一起在辽阔的草原上一起放牧、驯服马匹,动作刚劲有力又充满了自然性,把草原文化的审美风格紧密融合在舞蹈动作里,尤其是骏马尕腊与朝鲁斗勇的场面让人觉得眼前一亮。作品的地域性舞蹈风格较强。比如在第二幕中,描述了朝鲁与珊丹在草原上的生活场景:朝鲁在草原上放牧,珊丹则在家中制作各种奶制品。这些融入了大量的蒙古族文化特色,烘托出浓厚的草原文化色彩。编导将朝鲁的放牧生活与珊丹在蒙古包的生活同时并置在舞台上,表现出游牧民族在草原上的真实生活样式。
《骑兵》以人物命运表达时代精神。《骑兵》的故事情节围绕蒙古族青年朝鲁的人物命运展开,通过人物身份的确立展现了解放战争时期一代人的选择与成长:朝鲁有热血豪情,面对外敌一腔热血,珊丹美丽善良却也不失果敢,有草原姑娘的英气与洒脱,骏马尕腊刚烈却忠诚。因而在性格的表现上,朝鲁的动作开放有力,珊丹的动作则是柔中带刚,表现出正义果敢的草原儿女的形象。而骏马尕腊则前后反差明显,尕腊是马群中的头马,性格刚烈难以驯服。当朝鲁受到革命的感召要从军出行时,朝鲁与尕腊相依相随,共同经历生死,尕腊与朝鲁在马蹄声中逐渐融为一体,马蹄声振奋人心,同时也是以马蹄声敲醒沉睡的民众。编导通过动作和语汇的编排,让舞剧中没有小角色,人物有血肉、有温度、有情感、有个性。
一人一马为一骑,内蒙古骑兵必然离不开蒙古马。舞剧《骑兵》通过放大蒙古人与马的这种相互依存的关系,将蒙古马的元素大量运用在舞台之上,以蒙古马精神隐喻中华民族的骨气,创造出内蒙古草原儿女的内在形象。在第四幕“战马情”中,在激烈的战争中,战士和战马时而互相依偎,时而共同对敌,充满力量的动作极具蒙古舞的审美特征,体现出游牧民族人马合一的共生的命运联系。
整部舞剧从整体结构设计到舞蹈语汇编排,都在以“骑”为载体,围绕着“兵”来展开。从个人层面来说,主人公朝鲁的成长伴随着情节的推进,他因不堪忍受日军的欺凌而辍学回到草原,他在草原上认识了少女珊丹,也在游牧生活中领悟到了蒙古马精神的真谛,完成了个人价值的实现;而当日本人在草原投放鼠疫病毒,导致珊丹差点失去生命的时候,朝鲁恍然意识到,即使身处草原深处,也无法阻挡日寇对其的侵略,解放军的到来不仅解救了珊丹,也让朝鲁重新思考人生的方向,最终,朝鲁受到了解放军的感召,毅然加入了从军的队伍中。《骑兵》就是借助一个个鲜活的角色,投射出那个年代草原儿女的民族气节和奋起反抗的骑兵群像。舞蹈最后,凯旋的朝鲁在一次选择了回归草原,回到爱人身边,带着牺牲战友和战马的忠魂,遥想沙场上的战争场景,这一舞段将内蒙古骑兵的精神与草原儿女不屈的风骨和形象描绘在舞台之上,在结尾处升华了主题,加强了舞台审美的“整体性”。
舞剧《骑兵》运用典型的蒙古文化符号,以骑兵之魂,将个人情感和民族气节贯穿于“蒙古马”这一形象之中,挖掘出红色的信仰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