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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8月01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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浏阳黑山羊:大围山上“咩”声欢

  7月20日,浏阳市大围山镇楚东村,黑山羊听到唤羊音乐后准备回家。湖南日报全媒体记者 辜鹏博 摄

  浏阳清炖粉皮羊肉。

  湖南日报全媒体记者 辜鹏博 摄

  湖南日报全媒体记者 黄婷婷

  通讯员 肖文琪

  【江湖传说】

  浏阳出好羊。浏阳与“羊”的缘分,传说始于东汉建安年间。

  公元209年,浏阳始设县治。县城建于何处?有长者提议,宰黑山羊一只,置羊头于木板上,放入河中漂流,羊头落水处,便建成城邑。这条河因此被称为“流羊河”,县名被称作“流羊县”。后改称“浏阳”。

  浏阳黑山羊是湘东黑山羊的俗名,浏阳为其核心产区。明嘉靖辛酉年《浏阳县志》记载,“兽之九品”,其中就有羊。明朝中叶,浏阳人用本地黑公羊、黑公鸡、黑公狗熬膏,作滋补强身之用。

  浏阳黑山羊是中国少有的纯黑山羊地方品种,1985年编入《中国山羊》一书,2018年获评国家农产品地理标志登记认证。

  【寻味三湘】

  “一年养30头羊,3年能盖小楼房”

  入伏后不久,养羊大户吴伏平家的一头母羊,生了四胞胎。

  四只羊宝宝,歪七扭八凑在一起,黑咕隆咚一团,脑袋一点点大,五官还没长开。

  如此溟濛初开的生命,却已足够神气,扯开喉咙“咩咩”叫着,声音穿过羊圈,飘向大围山。

  “小羊喊饿,母羊该回来了。”7月20日15时30分,吴伏平拿起赶羊的长竹竿,钻入盛夏的大围山深处。

  寂寂林野间,草木丰茂,一曲悠扬的《紫竹调》传来。这是吴伏平精心挑选的唤羊音乐,乐声有穿透力,又不至于让羊受惊,每天15时45分准时响起。

  听到音乐,该回家了。吃饱喝足的黑山羊,从山坡各处“嗖嗖”蹿出来,优雅平稳地落在羊道上,团结地挤成一团。羊群向前方移动,赶羊人持竿尾随,于满山绿意间,劈开一条黑乎乎的羊肠小道。

  大围山所属的罗霄山脉北段,饲草丰富,水系发达,一直是浏阳黑山羊的优质天然牧场。

  “牵羊卖羊,卖到浏阳,浏阳世界好,羊仔肯恰草……”当地老人告诉记者,这首浏阳童谣起码传唱了上百年。

  对浏阳山区村民来说,养羊,不只是传承祖辈的家业,眼下,更是件划算的买卖。

  “起伏吃羊肉”“无羊不成席”。7月入伏以来,浏阳黑山羊的价格居高不下,毛价卖到90元/公斤。要说肉价,吴伏平竖起2根手指,说:“每公斤起码上200元。”

  “一年养30头羊,3年能盖小楼房。”在山间奔跑、觅食百草长大的浏阳黑山羊,肉质好、放养成本低、售价高,是不少浏阳人的“致富法宝”。据统计,浏阳黑山羊一年产量50多万头,养30头羊以上的养殖户有2000多户。

  放养改圈养,请羊住楼房

  天然放养,成本低廉,局限性却日益显露。

  浏阳人说“羊口有毒”,因为羊不似牛,吃草用舌头一口割断。羊咬住草后非要仰下脖子,扯着吃、抢着吃,被羊啃过的草地,空置1个月才能再次放羊。

  要想不破坏生态环境,放养一头成年的浏阳黑山羊,至少需要3亩地。

  山地空间有限,浏阳黑山羊要扩大产量。2010年,浏阳人徐化义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破除千百年的习俗,改放养为圈养,规模化养殖。

  圈养羊并不稀奇,在浏阳却是头一遭。浏阳黑山羊鲜嫩紧实的肉质,正是其在山间奔跑运动的结果,圈养起来,谁能保证肉质不变?

  徐化义成立浏阳市浏安农业综合开发有限公司,开始圈养实验。

  2014年,第一批圈养的黑山羊出栏,肥膘明显多于放养黑山羊。徐化义实验失败,一气之下,弃羊养猪。

  2017年,徐化义不死心,再次实验。这次,他联合当地畜牧研究专家,精心调配饲料:增加秸秆等粗纤维,黑山羊自然会在羊圈走动,增大运动量;草料和颗粒料均衡配比,最大限度保留羊肉的山野风味……

  “经过检测,圈养黑山羊的肉质,几乎和放养黑山羊肉质没有差别,营养元素还更齐全!”徐化义取得了阶段性胜利,他的养殖场被认定为省级浏阳黑山羊核心育种基地。

  徐化义野心更大了。7月20日,在浏阳市淳口镇炉烟村,徐化义给羊建的5层楼房即将封顶。羊住楼房,每头饲养空间仅需1.2平方米,5层楼里养5000头,不在话下。

  “我要给羊圈吊顶、刷墙,跟人住的宾馆一样。”徐化义乐呵呵地说,他还准备给羊放点音乐,让黑山羊保持心情愉悦,算是“动物福利”。

  清炖粉皮羊肉,抓住游客的胃

  徐化义专心扩大黑山羊产量,另一个浏阳人胡里建,则琢磨着扩大浏阳黑山羊的品牌影响力。

  “赶羊咯!”7月20日中午,浏阳市南边生态农场,浏阳黑山羊转动耳朵,仿佛能听懂指令,撒开腿开始奔跑。一群小朋友手拿树枝在后面追赶,“咯咯”的笑声和羊的“咩咩”声交织在一起。

  浏阳黑山羊虽然获得国家农产品地理标志登记认证,但仍“养在深闺人未识”。

  2012年,胡里建开设以浏阳黑山羊为主题的南边生态农场,探索与黑山羊互动的亲子项目,周边游客来休闲度假,旺季时一天200多人次。

  胡里建还将农场作为拍摄基地,吸引综艺节目组来录制节目。“有上海游客专程来‘打卡’吃羊,看了节目来的。”胡里建很得意。

  胡里建请来黑山羊烹饪大厨,摆出30多道菜的“全羊宴”:清炖粉皮羊肉、小炒羊肉、药膳羊头、口味羊蹄……抓住游客的胃。

  最地道的吃法,莫过于清炖粉皮羊肉。羊肉入锅,用茶油、生姜爆炒,倒粉皮、放当归,高压锅焖煮20分钟,肉香味绵绵不绝地从厨房中溢散开来。

  夹起羊肉,没有丝毫膻味,肉质清甜,入口即化,粉皮弹牙爽口。盛上一碗山泉水烹煮的羊肉汤,暖胃暖心,让人大呼畅快。

  除了吸引游客前来消费,南边生态农场还搭建了线上小程序,在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设立销售网点,带动浏阳60多户农户销售黑山羊,一年卖出2000多头。

  

  【茶余饭后】

  黑山羊的“选美大赛”

  浏阳市农业发展事务中心高级畜牧师 李安定

  随着交通日益发达,各地互相引种,近些年,浏阳出现不少外来羊的基因。

  要发展浏阳黑山羊产业,必须保证相当数量的纯正品种。因此,浏阳近几年举办“选美大赛”,挑选体型外貌特征最具标志性的浏阳黑山羊。

  一只标准的浏阳黑山羊,必须满足这些特征:被毛全黑、头小眼大、额面微凸、角呈三角锥形、耳斜立、尾短上翘等。

  2021年,浏阳选出294只“获胜羊”,投入10万元补贴养殖户,确保纯种羊不被卖掉、吃掉。

  浏阳还委托湖南畜牧兽医研究所,对浏阳黑山羊进行基因检测,对其追根溯源,防止近亲繁殖。

  在扩大产量方面,浏阳一方面探索圈养规模化养殖,一方面不断攻关,将母羊繁殖率从2年3胎,“催生”到了3年5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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