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记者 奉清清
“十步之内，必有芳草”。三湘大地，有着厚重的红色资源；三湘儿女，血脉灵魂无不充满着红色基因。回眸中国共产党从孕育到诞生的艰辛历程，不难发现，湖南人为党的创建起到了重要的不可替代的作用。在中国共产党成立百周年之际，湖南日报记者就此采访了湖南省委原副书记文选德同志。
1. 湖南人为党的创建起到了基础性的无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湖南日报：您好！今年是中国共产党成立百周年。我们回望党的百年奋斗历程可以发现，湖南人的贡献可谓彪炳史册。不仅如此，在中国共产党创建前后，湖南人的贡献也是不可磨灭的。请您谈谈这方面的情况？
文选德：好的。近代以来，由于西方列强的入侵，由于封建统治的腐败，中国逐渐成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中华民族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苦难。但是，中华民族有着自强不息的光荣传统，为了捍卫民族独立和尊严，捍卫中华文明，从未停止过抗争。1917年俄国十月革命“给中国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两年后五四运动爆发，表明中国工人阶级开始以独立的姿态登上政治舞台，标志着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伟大开端，有力促进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广泛传播，促进了马克思主义同中国工人运动的结合，为中国共产党的成立做了思想上干部上的准备。许多原来有着不同经历的先进分子，经过深思熟虑和反复思考，通过不同的途径，走上了马克思主义的道路，并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积极投身革命实践。这样，在中国、在湖南，也就逐步形成了一个具有共产主义思想的马克思主义人才群体。毛泽东后来回忆说：“到了1920年夏天，在理论上，而且在某种程度的行动上，我已成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了。”
众所周知，湖南是一块神奇的红色热土。近代的湖南人，大都血性刚毅、笃实无我，忧乐天下、敢为人先。今天，用大历史观重温党的百年历史，作为浸染革命先辈、先贤、先驱、先烈红色基因的湖南人必定会感到无比自豪和无上荣光。且不说百年党史湖南人如群星灿烂其中，仅仅是湖南“毛蔡寄庐”成立新民学会这个“中国共产主义的胚胎”，最早发出“民众联合的力量是最强” 的呐喊，最早发出“建党先声”，最早提出“中国共产党”这个名称，最早确认“唯物史观是吾党哲学的根据”，最早主张立起“主义”这面大家有指望、知趋赴的“旗子”，等等，就完全有理由说，湖南为中国共产党的创建起到了基础性的无可替代的重要作用。这样的说法、定位和评价，应该说不是高论大词，而是历史的真实。
一言以蔽之，中共创建时期的湖南贡献，就是：发出“建党先声”，立起“主义”这面“旗子”，促进“民众大联合”，骤然使得“洞庭湖的闸门动了，且开了，浩浩荡荡的新思想业已澎湃于湘江两岸了”。
2. “毛蔡寄庐”提出建党主张，新民学会发出“建党先声”
湖南日报：谈起中国共产党的成立和马克思主义传播，人们都说是“南陈北李”。也有专家研究认为，是“毛蔡寄庐”提出建党主张，新民学会发出了“建党先声”。您怎么看这个问题？
文选德：是的。对于“南陈北李”在建党中的先驱和精神领袖作用，我们当然应该充分肯定。但毛泽东、蔡和森等组织“新民学会”发出“建党先声”，为中国共产党的创建提供了基本的思想理论支撑和坚实的组织基础。这一点也毋庸置疑。
毛泽东、蔡和森早期建党思想，集中体现在他们之间的往来书信中。蔡和森在法国勤工俭学期间，接连给国内的毛泽东写了11封信，陆续阐述他的建党思想。
1920年8月13日蔡和森在给毛泽东的信中说：“从事社会改造，我以为先要组织共产党，他是革命运动的发动者、宣传者、先锋队、作战部，以中国现在的情形看来，须先组织他（指共产党），然后工团、合作社，才能发生有力的组织，革命运动、劳动运动才有神经中枢”。在信中，蔡和森认为“现在就要准备”并提议派人到俄国去学习十月革命的经验。他还说“我在这里业已酝酿组织”，并注重“无产阶级专政与国际色彩两点”。他希望毛泽东“准备做俄国的十月革命”，“你在国内不可不早有所准备”，并“潜在进行”，建议“中国于二年内须成立一个主义明确、方法得当、和俄一致的党”。
1920年9月16日，蔡和森在给毛泽东、何叔衡等人的信中，重点阐述了建党纲领，即“阶级斗争+无产阶级专政=Soviets”,同时介绍了布尔什维克“极严格”的入党条件，断定自俄国革命成功以来，世界革命运动的方向就是用“无产阶级获得政权来改造社会”，“中国的社会革命，一定不能免的”。在信中，蔡和森重申：“我认为党的组织是很重要的”。
总之，在这些信中，蔡和森不仅全面系统地阐述了他的建党思想，建党纲领、党员条件以及建党步骤等诸多建党组党的一系列光辉思想和具体要求设定，而且还第一次提出了“明目张胆正式成立一个中国共产党”！
毛泽东在和蔡和森通信时，在总结发动开展湖南自治运动、总结俄国十月社会主义革命之所以成功时，认为在于“有主义（布尔什维克主义）、有时机（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俄国战败）、有预备、有真正可靠的群众”。毛泽东说：“我看俄国式的革命，是无可如何的山穷水尽诸路皆走不通的一个变计。并不是有更好的方法而不采，单要采这个恐怖的方法”。“因为无产的不安，而发生共产的要求，已经成为了一种事实。事实是当前的，是不能消灭的，是知了就要行的”。“因此，我觉得俄国的革命，和各国急进派共产党人数目日见其多，组织日见其强，只是自然的结果”。对于蔡和森信中所说“俄社会革命的出发点是唯物史观”，“社会主义必须之方法：阶级斗争——无产阶级专政”，“我是极端主张无产阶级专政的”等，毛泽东明确表示：“你这一封信见地极当，我没有一个字不赞成”。并欣慰地告诉蔡和森：“党一层，陈仲甫（独秀）先生等已在进行组织”。还指出：“唯物史观是吾党哲学的根据，这是事实，不像唯理观之不能证实而容易被人动摇”。对蔡和森主张无产阶级专政的意见，毛泽东表示：“深切赞同”，并说：“非得政权则不能发动革命，不能保护革命，不能完成革命”。
与此同时，毛泽东还在其他一些场合提出了许多关于建党的思想观点，归纳起来大致有三个方面。一是要有主义的结合。他说：“主义譬如一面旗子，旗子立起了，大家才有所指望，才知所趋赴”，“要有主义，要用主义压倒他们，压倒非社会主义派别；有了主义就可以超出感情的结合，而为主义的结合”。二是要坚持国际主义。他说，我们多数新民学会会员，倾向于世界主义，就是四海同胞主义，就是愿意自己好也愿意别人好的主义，也就是社会主义。凡社会主义都是国际的。三是要取潜在切实的作风。要注意打基础，不要像没有经验的商店，货还没有办好，招牌早挂了，结果离不开一个“倒”。
由上观之，湖南“毛蔡”二人在俄国十月革命的影响下，早在建党之前就共同具有“没有一个字不赞成”的建党思想，也正是“毛蔡”在岳麓山下租住在“沩痴寄庐”期间阐发的建党思想和组织的新民学会，为中国共产党的创建起到了有力的引导和推动作用，提供了丰富的坚实的政治思想和组织骨干背景条件，或者说发出了“建党先声”。
3. 新民学会的成立，以及发动湖南留法勤工俭学等一系列革命行动，对后来建党影响重大
湖南日报：毛泽东和蔡和森都主张“知了就要行的”，光有思想理论上的主张和“先声”还不够。那么，为中国共产党的建立，他们早期都有一些怎样的“行”呢？
文选德：对后来建党影响重大的，我认为是毛泽东和蔡和森等发起成立新民学会，并发动湖南留法勤工俭学等一系列革命行动。
当时，经过毛泽东和蔡和森等人的广泛宣传发动和努力工作，从1915年5月至1921年，360名湖南青年分13批赴法勤工俭学，约占全国留法勤工俭学学生的四分之一。全国留法女生60名，湖南占40名。新民学会70余名会员中，赴法勤工俭学的有18名。这些学生都是“真心求学，实意做事”，“多具远大之兴趣，有即知即行不顾危险之性”的青年精英，后来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成为马克思主义在湖南的重要传播者和践行者。
在法期间，蔡和森如饥似渴地阅读上百种马克思主义和俄国革命的书籍，废寝忘餐“猛看猛译”，在留法勤工俭学学生中热情宣传马克思主义，将一批先进分子引向崇尚马克思主义的方向；曾三次领导留法勤工俭学学生的革命斗争，成为杰出的学生运动领袖；还与周恩来、赵世炎等一起组织了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旅欧支部，并筹组中国共产党旅欧早期组织，是“法国支部的创始人”之一。蔡和森虽然当时没有参加共产党，也没有参加党的“一大”，直到1921年12月回国后不久才正式加入中国共产党，但他的建党思想和主张以及组党活动，足以使他成为当之无愧的中国共产党的创始人之一。而对和蔡和森志同道合，正式结为夫妻的“向上同盟”的向警予，毛泽东说：“她是我党唯一的女创始人”。
毛泽东作为一代伟人，不仅为中国共产党的创造提供了极为丰富的思想理论指导，而且通过组织成立新民学会等革命实际行动，为党培养了一大批已经觉悟了的先进分子，为党的创建奠定了坚实的组织基础。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也就在建党前期的这段时间里，毛泽东以他独有的天才般的“视野”“智慧”“激情”和“胆略”，不仅为党的创建贡献了宝贵的思想理论指导，而且本着“知了就要行”的原则，在1918年4月14日，发起组织成立“新民学会”。8月，为组织湖南赴法勤工俭学运动第一次到北京，并到北京大学当图书管理员，受到李大钊等人的影响和帮助，接受俄国十月革命的思想。1919年4月，辗转上海回到长沙，5月，响应支持五四运动，认为五四运动不但是一次空前的反帝爱国运动，同时也是一次彻底地反对封建文化的新文化运动，“是当时无产阶级世界革命的一部分”；发动成立湖南学生联合会，声援北京，领导湖南学生反帝爱国运动并积极开展新文化运动。1920年5、6月间，在上海会见陈独秀，讨论读过的马克思主义著作的问题等；7月14日，在长沙创办湖南学生联合会会刊《湘江评论》，呼吁“民众大联合”；8月初，与易礼容等在长沙成立文化书社，传播马克思主义和新文化；11月，与何叔衡等组织长沙共产主义小组；12月1日，在长沙筹建社会主义青年团；紧接着，为领导驱逐湖南军阀张敬尧的运动，第二次上北京，读到《共产党宣言》全译本等马克思主义著作。资料显示，1920年底，毛泽东还去萍乡等六县调查了解工农运动情况。1921年1月，在长沙潮宗街文化书社召开新民学会会员代表大会。在会上毛泽东明确提出新民学会应以“改造中国与世界”为共同目的，并赞成用“俄式”方法改造中国。由于毛泽东等人的这一系列的革命活动，使得湖南“注重事功”、并“都要存一个‘向外发展’的志”的湘籍马克思主义者人才群体基本形成！
毛泽东、蔡和森在建党前期所做的事情，为党的创建奠定了坚实可靠的思想组织基础，为成就“开天辟地的大事变”作出了重要贡献。
4. 为中国共产党的诞生，湖南培养了一大批革命的先进分子，准备了一大批领导骨干
湖南日报：一个政党的诞生，不是空中楼阁。一定要有其阶级的、政治的、经济的背景。在建党的初步工作中，湖南还为中国共产党的诞生提供了怎样的背景条件？
文选德：是的，正如蔡和森在《中国共产党史的发展（提纲）》的报告中所说：“我们都是马克思主义者，所以我们绝对不会把一个政党的产生当作是脑筋中幻想出来的或是几个学者塑造出来的。”对此，蔡和森还从五个方面作了详细的论述。
在十月革命的影响下，湖南一批早已觉醒的先进分子，在革命的实践中，深感要改造社会，必须把民众组织起来，并投身到实际的斗争行动中去。而经过五四运动的洗礼，湖南更是涌现出了一大批追求民族独立和国家富强而积极探求报国救民真理的革命的先进分子，如毛泽东、邓中夏、彭璜、何叔衡、刘少奇、任弼时、肖劲光、柳直荀、蔡和森、向警予、李维汉、李立三、李富春、罗学瓒、蔡畅、郭亮、林伯渠、林修梅、夏明翰等等，他们都是五四运动的先锋，并且逐渐在湖南集合成一个马克思主义的人才群体。
至于在“党的形成及其初步的工作”方面，湖南在各个方面积极开展工作，也是走在前面的。皖系军阀、湖南省长张敬尧在查封《湘江评论》的同时，又强行解散湖南学生联合会。对此，毛泽东召集新民学会会员大会，决定以新民学会为核心，发动开展“驱张”运动。据统计，参加驱张运动的新民学会58名会员，后来参加共产党和社会主义青年团的共有46名，其中共产党员有21人。湖南的“驱张”运动及稍后开展的“湖南自治运动”，是五四运动在湖南的深入发展，是“民众大联合”思想的伟大实践，为马克思主义在湖南的广泛传播，为党的早期组织在湖南的创建，为社会主义青年团在长沙的建立，培养了一大批革命的先进分子，准备了一大批领导骨干。
换一种说法，可以说，湖南早期党组织是在“新民学会”的基础上成立的，因为“新民学会”为党的创建提供了理论支撑和干部队伍的准备。
5. 党的“一大”的胜利召开，成就了中国历史上“开天辟地的大事变”
湖南日报：据史料显示，在红船上召开的，是“一大”的第七次会议，请您介绍下具体情况。“一大”7月23日才开始，而纪念日定在七月一日，这后面有何鲜为人知的故事？
文选德：我简单介绍几个具体问题。
首先，关于党的一大代表问题。按照李达给各地发出的信件，是要求北京等7个地方（包括上海）的早期党组织各推二人到上海参加大会。结果到会的是上海李达、李汉俊；武汉董必武、陈潭秋；长沙毛泽东、何叔衡；济南王尽美、邓恩铭；北京张国焘、刘仁静；广州由于陈独秀因事不能出席，推举陈公博出席；旅日的周佛海。另包惠僧受陈独秀派遣，出席了会议。共产国际代表马林和尼克尔斯基出席了会议。所以，出席党的一大开幕式的共有15人。
其次，关于党的一大召开的时间问题。按照李达发出的信件，是要求代表在1921年6月底以前到会，但是由于当时的政治环境和交通条件，代表到会时间有先有后。据后来考证，党的一大于1921年7月23日正式召开。会议的议程是：7月23日晚开幕，马林代表共产国际表示祝贺，并介绍共产国际的一些情况。7月24日，大会举行第二次会议，各地代表向大会报告各地党、团组织及工作情况。7月25、26日休会两天，由董必武、张国焘、李达组成起草委员会，负责起草党的纲领和工作计划。7月27日至30日，大会继续开会，讨论起草委员会起草的《中国共产党第一个纲领》和《中国共产党第一个决议》，由于会场受到暗探注意和法租界巡捕搜查，此后参加会议的12人（陈公博和共产国际的2人未出席）分两批乘火车到嘉兴南湖“红船”，召开第七次会议。就是在“红船”上的最后一天的第七次会议，宣告中国共产党正式成立，成就了中国历史上“开天辟地的大事变”！留下了中国共产党的永恒初心和神圣使命！
至于为什么确定7月1日为党的生日？延安时期，随着中国共产党的日益壮大，党的诞辰纪念活动也越来越多。当时在党内担任领导职务，曾经出席过党的一大的毛泽东、董必武、陈潭秋、张国焘，都记得一大是1921年7月召开的，但具体是哪一天又都想不起来了。由于没有具体日期，就给纪念活动带来许多不便。1938年5月，毛泽东与董必武商量说，就把七月一日作为党的生日吧！“一”是个好日子，一切从“一”开始嘛。就在这年的5月26日，毛泽东在延安抗日战争研究会演讲《论持久战》时提出：“今年七月一日，是中国共产党建立的十七周年纪念日，为了使每个共产党员在抗日战争中能够尽其更好和最大的努力，也有着重地研究持久战的必要。”1941年6月30日《中共中央关于中国共产党诞生二十周年、抗战四周年纪念指示》将7月1日作为党成立纪念日。自此，每年7月1日就成为了中国共产党成立纪念日。
6. 李达夫人王会悟为党的“一大”召开作出的独特贡献应该予以充分肯定
湖南日报：参加中国共产党成立大会的代表中，湖南人有4人。不仅如此，还有一位不是湖南人的“湖南人”为中共一大的召开作出过独特的贡献，请您介绍一下这方面的情况。
文选德：这份“独特的贡献”，应该属于“一大”代表李达的夫人王会悟这位女性精英。
王会悟1898年出生在浙江桐乡乌镇，1920年与李达结为夫妻。1921年7月党的“一大”在上海秘密召开，王会悟作为第一批社会主义青年团员，参加了大会的各项筹备工作。在此期间，她不但为与会代表安排食宿，还亲自多方考察，选定会议地点，从7月23日会议正式开幕到大会结束，她自始至终负责望风放哨。特别是在会议地点暴露、代表行踪受到监视的情况下，王会悟想到了自己的家乡，便建议到嘉兴南湖去继续开会。她说：“离我的家乡桐乡不远的嘉兴有个南湖，那个地方不像杭州那样惹人注目，且风景美丽，我们可以租一只画舫扮作游南湖的游客。”与会者都同意并采纳了她的建议。于是王会悟即与家乡亲戚联系，并提前赶到嘉兴，然后带领12位与会人员从渡口乘船到达湖心岛，最后转到由她租用的、并经过精心布置和摆设的“画舫”上。就在这艘“红船”上，代表们召开了第七次也是最后一次会议，正式宣告中国共产党成立，通过《中国共产党第一个纲领》和《中国共产党第一个决议》，选举中央临时领导机构。嘉兴南湖“红船”的这次会议，最终成就了中国历史上“开天辟地的大事变”！
王会悟不是我们湖南人，但作为湖南人李达的夫人，从筹备党的“一大”开始，就为会议的召开配合李达做了许多极为重要的工作。特别是在党的“一大”召开时，当代表行踪受到监视，会议中途休会以后，她又积极建议、劳碌奔波，成为嘉兴南湖“红船”会议召开的“具体安排者”，且“坐在前舱放哨”，是为功不可没。还要指出的是，1922年底，李达应毛泽东之邀到湖南自修大学主持教务，王会悟随同来长，成为湖南自修大学的学员，并到该校的附属中学教授英语。总之，王会悟为党的“一大”召开作出的特殊贡献，是应该予以充分肯定的。
7. 中共湖南支部，是全国成立最早的省级地方党组织，且“工作得很好”
湖南日报：根据有关资料，不仅湖南的早期党组织成立较早，而且中国共产党成立后，湖南的省级地方党组织也是成立得最早的，您能介绍下这方面情况吗？
文选德：确实是这样。由于马克思主义的广泛传播，在湖南有一大批先进分子由激进民主主义者转变为具有共产主义思想的早期马克思主义者，进而形成了颇具规模的马克思主义人才群体。在北京、上海等地党组织先后成立的影响下，陈独秀和李达联系，请毛泽东负责建立长沙的党组织。
1920年11月的一天，湖南早期的马克思主义者，在没有口号，没有宣誓，惟有信仰的情况下，受陈独秀的委托，毛泽东负责集合何叔衡、贺民范、易礼容、彭璜、陈子博等6人成立了长沙早期共产党组织。据说长沙早期党组织的成立“极隐蔽”，其成立的具体时间、地点、名称、组成人员及其办公场所，时至今日仍然没有见到具体的文字材料，且当时他们所进行的所有活动也都没有以共产党早期组织的名义，而是以群众团体、公开合法机构以及个人名义去领导或参与的。但不管怎样，长沙早期党组织的成立，在全国来说是比较早的。
非但如此，湖南也是全国最早成立省级地方党组织的地方。大致的时间线索是这样的：毛泽东开完党的“一大”回到湖南后，按照中央局的通告要求，在湖南积极发展党团组织，全力组织长沙铁路工会。1921年10月“一个秋凉的日子”， “湖南的共产党组织就正式成立了”，定名为“中共湖南支部”，推选毛泽东为书记，何叔衡、易礼容为委员；经中共中央局批准，在中共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之前，湖南成立了“中共湘区执行委员会”（简称“湘区委”），由毛泽东任委员长（中共四大后，改称书记）；在毛泽东的领导下，“湘区委”在长沙清水塘22号领导开展工人运动、农民运动和学生运动，如著名的安源路矿、长沙泥木、粤汉铁路武长段、水口山铅锌矿工人大罢工等等，成为当时中国革命运动最为活跃的地区之一。党的“三大”工作报告曾经指出：“只有湖南的同志可以说工作得很好”。
总之，历史告诉我们，以毛泽东为主要代表的一大批具有共产主义思想的湖南的马克思主义者，为中国共产党的创建作出了重要贡献，起到了基础性的无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