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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1月20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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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一只小天鹅的奇妙邂逅

    西洞庭湖候鸟云集。彭波涌 摄

  谈雅丽

  冬日暖阳下,西洞庭湖湿地,笼罩在一片安宁祥和的光里,这里是候鸟的天堂。我们的快艇劈波斩浪,激起一簇簇雪白的浪花。浪花宛如一只只飞动的翅膀,向后扇开一条洁白的水路,浪沫散落在茫茫湖上。

  半小时飞驰,快艇在半边湖岸边停了下来。我走上堤岸,满眼是即将枯萎的芦苇,苍黄衰败,风一吹,就落花纷飞、苇絮轻扬。去年冬天我曾和志愿者来过半边湖,那时这座心形的湖泊中有数万只冬候鸟在水里游弋,当时我发现了白鹤、小天鹅、白琵鹭等多种国家一级、二级保护鸟类。

  此刻,我走进半边湖里,发现因为季节性干旱,这片宽阔的湖面变成了满是裂纹的泥地,纵横交错的裂纹像饱经沧桑的老人脸,有干死的田螺、贝壳落在泥地,有几片羽毛在轻轻飞扬,我不能相信自己正走在湖底。荒凉的旷野里没有人声,却偶有声声鸟鸣,它不像鄱阳湖上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那样青草蓬勃,生机无限。这里只有铺展开的泥地,稀疏的青草随意点缀生长。未曾干透的泥地上有数个小水洼和沟壑,我小心翼翼地跟在志愿者保护协会会长刘克欢后面,踏着他的脚印,以免松软的泥地让我的鞋子下陷。

  我们在荒凉的大地上走着,我希望能走到还没有干涸的湖边,发现更多的候鸟。刘克欢一直在前面带路,一路上他给我讲述关于西洞庭湖候鸟的种种故事。大湖湿地建设经历了较长时间的修复,退田还湖,拆除围网,禁渔砍树,他见证着湿地的生态变迁,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生态保护志愿者。

  远远地看见一条大水沟,我停下脚步,发现前面有白色的鸟影在晃动,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那是站立的两只白鹤,它们依偎在一起,像是在嬉戏,更像是在跳舞。我又向四周察看了一下,发现这片水域附近还有另外9只白鹤,一共是11只国家一级保护鸟类。这些白鹤美丽而优雅,它们洁白如雪的羽毛在阳光下闪着光,修长挺拔的身影被蔚蓝的天衬托着,令人无比惊艳。白鹤是群居动物,喜欢聚集在一起嬉戏觅食,互相帮助,共同抵御外敌。我还观察到一群小天鹅,大约有百来只,我想走得离它们近一点,它们却扑腾着翅膀,向远处飞走了。

  刘克欢接过望远镜仔细看着,他忽然注意到了一只小天鹅,因为其他小天鹅都飞走了,只有这只小天鹅一直待在原地。这只小天鹅大概距离我们有几公里,它无力地趴在地上,偶尔张开一下翅膀,却无力飞动。它应该是受伤了,刘克欢对我说。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都揪紧了。我们没有半刻犹豫,立即决定展开救援行动。我跑过泥泞的小路,气喘吁吁,满脚沾泥,却不愿停步。看似不远,但历经几十分钟的艰难跋涉,我们才到达小天鹅跟前。它挣扎着想跑远,却根本无能为力。它的羽毛略显凌乱,眼睛里透露出无助和惊恐。刘克欢迅速把小天鹅抓在手中了,它看起来肚子空空如也,显然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

  我从刘克欢手中接过这只小天鹅,紧紧地抱住它,一边走,一边轻抚着小天鹅的翅膀。一会儿,它看起来放松了警惕,不挣扎了。小天鹅有点重,但非常安静。也许觉察到了我的善意,它开始信任我,甚至将头贴到我的胸口。

  一路上,我们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到这只受伤的小生命。我一手抱着小天鹅,一手扶着路边的树枝,一步步向前挪动。刘克欢紧跟在我身后,时刻提醒着脚下的泥泞和危险。我们到达船上,决定即刻乘船返航。我用铁桶打了半桶湖水,放在小天鹅面前,它低头喝了几口后,安静地看着我们。

  回到西洞庭湖湿地保护区后,刘克欢立即为小天鹅进行了初步的检查,发现这只小天鹅无法飞行,但是由于时间紧急,目前无法了解具体原因。我通知了保护区的工作人员,他们决定让它在保护区留下观察两天,进行治疗和照料。

  刘克欢给它准备了菜叶、盐水、小鱼和荠米粒,放在一个专门用来救助鸟类的房间里。这个房间虽然简陋,但相对宽敞,并且没有外界干扰,让它能够舒适地休息和恢复体力。接下来两天,保护区的工作人员和刘克欢轮流细心照顾这只小天鹅。他们时刻关注着它的身体状况和饮食起居,细心地为它换药和喂食,并决定等它稍微安宁后就送候鸟医院进行康复治疗。

  “我们会尽全力让它尽快康复。”刘克欢认真地说。

  我笑着回应他:“如果它能够活下来,我们就将它取名小雅,等放飞它的那一天,我要重回湿地。”

  洞庭湖给我造了一个美梦。我以温柔的心感受着这里一滴湖水、一束阳光、一根芦苇、一排轻杨、一行白鹭、一个爱鸟人。这是我心头永远无法抹去的印迹,那是一份天然的痴迷。我将和爱鸟的人们一起见证人与小天鹅之间这一份奇特的缘分,共享这一片美好和谐的自然。洞庭湖,我的心动之地,是我种植深情、安放灵魂、生长诗意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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