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日报全媒体记者 徐亚平 周磊

　　通讯员 许德军 丁会云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2月22日17时许，烟雨蒙蒙，临湘市聂市镇同德村黄盖湖浅水区，30多只小天鹅悠闲游弋，享受春光。村民向平秀伫立湖边，眺望着，找寻着。发现自家的鹅群在水面晃悠，她一边挥手，一边低声呼唤：“练练练练……”

　　招呼无果，家鹅们反倒向天鹅群游去。向平秀一边往回走，一边告诉记者：“天鹅来了之后，我家的鹅就交到新朋友，夜不归宿了。”

　　基于自我保护本能，候鸟一般都会与人类居住地保持适当距离。但去年深秋以来，在同德村凡家组，小天鹅、大雁等候鸟不仅敢在村民家门口自由觅食，还和村民饲养的家鹅交上了“朋友”。

　　“黄盖湖是湖南省内面积仅次于洞庭湖的天然湖泊，也是湖南重要的水鸟栖息地。”黄盖湖省级自然保护区管理中心主任李修阳介绍，2017年以前，黄盖湖竹竿林立、围网漫湖，湖面被分割得支离破碎。每到冬天，小天鹅、大雁等候鸟只能在空中盘旋，找不到一块安全的落脚之地。

　　2018年4月2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岳阳提出“守护好一江碧水”，临湘市闻令而动，加大黄盖湖湿地保护力度，全湖全面禁养、禁捕、禁钓、禁猎，保护区与周边镇村联动守护，水生态环境持续向好。2021年，黄盖湖越冬候鸟数量突破5万只。

　　向平秀一家傍湖而居，靠水吃水。由于捕鱼收入不稳定，3个子女“嗷嗷待哺”，向平秀两口子决定外出打工，搬出了湖边的小村庄。“后来年纪大了，我们又搬回村里，准备重新入湖捕鱼。”向平秀说。

　　没想到，2020年，长江流域十年禁渔号角吹响。向平秀夫妻积极响应，“退出江湖”。“现在搬到镇上1年多，白天打点零工，每月收入1000元左右。”向平秀说，如今子女都已成家，她又在老家养了点鸡、鹅。

　　去年11月，数以万计的候鸟抵达黄盖湖，她家的鹅很快就与小天鹅、大雁“玩”到了一起，有时整晚“泡”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一次，6天没回来。”每晚按时回家的鹅突然反常，急坏了向平秀。直到有一天，小天鹅飞到远处觅食，不能远飞的家鹅只好回家讨食物。

　　滩涂上，临湘市知名摄影家张诚高、舒学海都抓拍到家鹅与小天鹅“同框”，兴奋不已。张诚高说：“这里的滩涂面积最大时可达到上千亩，是难得的观鸟胜地。我经常来这观鸟、拍鸟，有游客来我也给他们当向导。”

　　“嫂子，你放心。只要不伤害天鹅，你家的鹅跟天鹅跑了，我们赔给你！”黄盖湖省级自然保护区管理中心主任李修阳宽慰向平秀。向嫂子咧开了嘴，朴实地笑道：“不会伤害，我们都知道伤害天鹅犯法。”年后，向平秀的家鹅仅剩4只，但她每天仍会准备一大筐蔬菜叶，让湖里的小天鹅与家鹅一同分享。

　　荠花榆荚深村里，亦道春风为我来。滩涂之上，野生小黄花点缀其中；水面上，家鹅粗犷的鸣叫声、小天鹅悦耳的欢歌声错杂交织，乘着春风逐渐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