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记者 彭婷
5月17日19时许,天色渐渐暗下来。像往常一样,湘潭市岳塘区东坪街道横街社区75岁的刘福祥站在家门口,等待女儿刘素华回家。
“我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只要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妹子回来了。”刘福祥说,作为一名社区干部,刘素华工作很忙,还有年幼的孩子要照顾,但只要有时间,她就会提着吃的用的往他家里赶,陪他聊聊天,做些家务活。
刘素华与刘福祥并没有血缘关系。35年前,出生仅半个月的刘素华被人放到刘福祥家门口的台阶上。时年40岁且有视力障碍的刘福祥,决定将其抚养成人。如今,刘福祥渐渐老去,身体不如从前,养女刘素华像亲生女儿一样服侍他、照顾他。
“这一家人就是现实版的电视剧《搭错车》,他们的故事感动了身边很多人。”东坪街道工作人员何雪姣说。前不久,刘素华家庭被省妇联评为“湖南省最美家庭”。
小时候,盲人养父给予她第二次生命
1986年4月的一个夜晚,刘福祥正准备休息,忽然听到门外传来阵阵婴儿啼哭声。开门后,他发现了台阶上的刘素华。“用一床小被子包着,还有一张纸条,写着孩子的出生年月。”刘福祥赶紧把孩子抱到房间,轻声安抚。像是有了心灵感应,刚刚还哭闹不止的婴儿马上安静下来。
刘福祥家里条件不好,视力也有问题,一直未成家。看到襁褓中可爱的孩子,他决定收养她。见此情景,旁人纷纷劝阻:你自己生活都很艰难,现在还带个孩子,以后怎么办?刘福祥态度坚决:“只要我有一口饭吃,就不会少她的。”善良的刘福祥既心疼眼前这个孩子,也把两人的相遇看作难得的缘分,希望给予孩子第二次生命。
由于从没带过孩子,1岁多以前,刘素华被刘福祥送到湘潭县亲戚家照顾。再接回来时,刘素华已会走路。那时,刘福祥既要种菜喂猪,又要照顾孩子,十分辛苦。
刘素华2岁多时,有一次跟在担粪淋菜的养父身后来回走了10多趟,走累了,她竟躺在粪坑边睡着了。“那次可把我急坏了,以为她走丢了,或者掉进池塘了。”刘福祥回忆。
从那以后,每次出去干农活前,刘福祥只得无奈地用一根绳子将刘素华拴在桌子边。“素华从小跟着我吃了太多苦!”刘福祥说。
1990年,一场疾病让原本视力不好的刘福祥彻底失明。尽管生活雪上加霜,刘福祥仍没放弃抚养刘素华。曾经劝阻他的邻居,也对他刮目相看。
刘素华自幼十分懂事,6岁便搭着小板凳学习做饭。上学后,她不仅从不问养父要零花钱,还经常在放假时帮养父去菜市场卖菜。“她5时多就起床去占摊位,天都没亮。”刘福祥说,刘素华特别能吃苦,小小年纪就知道为他减轻负担。
长大后,孝顺养女陪他慢慢变老
为了早日补贴家用,2003年,17岁的刘素华从职校毕业后赴广东打工。出发前,她特意给家里装了电话,方便与养父联系。到广东后,她一天往家里打一个电话。“既希望了解父亲和家里的情况,也是告诉他,我一直惦记着他。”刘素华说。
刘素华工作勤奋,每月能赚得近3000元。她也很节俭,除去必要开销,剩下的钱全部存起来。一年多后,当她第一次把3万元存款交到养父手里时,刘福祥激动得几乎落泪。
为维持生计,2006年,刘福祥在邻居帮助下尝试养猪,但因眼睛看不见,养猪过程很不顺利,不久便出现亏损。他心急如焚,但在电话里,他总是笑着说一切都好。细心的刘素华还是觉得不对劲,她从姑姑那里得知养父养猪亏损情况后,第一时间请假回家,把所有积蓄交给养父,劝他放宽心。
“那次回家,我发现他的头发全白了。我去广东那年,他还是一头黑发啊!”刘素华心疼养父,决定辞职回家照顾他。刘福祥知道刘素华在广东的工作越来越好,不允许她辞职。孝顺的刘素华第一次没有听养父的话,2008年回到湘潭,进入社区工作。
如今,已经结婚生子的刘素华更加体会到养父的不易。她原本想把养父接到自己的小家居住,但刘福祥习惯了老房子的生活,刘素华便隔三岔五带着丈夫和女儿前来探望,让他享受天伦之乐。在刘素华影响下,丈夫和女儿对刘福祥也非常尊重。
今年初,刘福祥要做手术,刘素华和丈夫日夜轮流陪伴左右,7岁的女儿也很懂事,不仅自己照顾自己,还主动帮外公洗袜子。刘福祥十分感动,他说:“虽然我的眼睛看不见,但女儿让我的生活充满光明,这是我的福气啊!”
“您含辛茹苦将我养大,给予我第二次生命,这也是我的福气!”病床前,刘素华紧握着养父的手,两人都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