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绍华和女友钟思雨。 邹娜妮 摄

湖南日报·新湖南客户端记者 邹娜妮

通讯员 朱华美

【小康指数】

段绍华，冷水江市韶辰农场负责人。2020年，他和女友钟思雨从上海离职，返乡当起了“鸡司令”，现养殖4000多羽鸡，建成20余亩生态放养基地。他们精心喂养的虫子鸡，在市场上供不应求，每月收入9000元左右，家中不仅添置了小货车，还买了一辆轿车。

【圆梦故事】

9月30日，冷水江市热浪袭人，即便是深山中的中连乡福元村也高温难耐。

顶着大太阳，2名“90后”在有说有笑地忙碌。随着段绍华的阵阵呼声，上千只鸡迅速从山林中扑腾而出，争相啄食撒下的虫子，而他的女友钟思雨则绑起头发，徒手捉鸡，准备为顾客送去。

忙碌间隙，段绍华用衣袖轻轻擦去女友额头的汗水，两人相视一笑，好不甜蜜。“只要我们在一起，就能共同创造美好生活。”钟思雨莞尔一笑，眼中满是爱意。

告别“北上广”

与眼前穿着破旧短衫、便宜运动鞋的形象不同，2年前，段绍华是穿梭于上海高级写字楼，就职于教育公司的高管，年收入30万元，妥妥的都市精英。

“在北京、上海等大城市，虽然拿着高薪，但是找不到归属感。转念一想，我的家乡，就在那绿水青山处，乘着乡村振兴的东风，一定大有可为。”段绍华讲述着曾遭到家人极力反对的选择——回农村。

2020年3月，这个村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青年，带着所有积蓄，毅然返乡，办起了生态养鸡场。

从零开始，机遇与挑战并存。段绍华花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进行市场调研，实地参观了冷水江市80%的养鸡场，品尝了上百只不同产地的鸡。

“要想鸡的品质和口感俱佳，绝对不能只用常规饲料喂养。”他得出结论，“散养土鸡，喂食黑水虻，辅以玉米、麦麸等食材，全面提高鸡的肉质。”

瞄准发展方向，段绍华却犯了难，真的要让自己心爱的女孩一起在农村吃苦吗？钟思雨却没有犹豫，从老家江西九江奔过来，坚定地说：“我愿意!”

大山深处，两人一起建起400平方米的鸡舍，开拓出20余亩的放养基地，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城市“白领”成为躬耕养殖的“新农人”。为了照顾小鸡，每晚小鸡不睡，他俩也不睡，一会儿添食添水，一会儿用电暖气给鸡舍取暖，细心呵护鸡苗茁壮成长。

齐手“闯江湖”

贴心的“鸡保姆”当了半年，首批2000羽虫子鸡终于可以出栏了。

段绍华自信满满，将一批批经加工、真空包装的鸡运往上海，却迎来当头棒喝。“物流成本太高了，一只6个月的鸡卖158元，而寄最快的快递，要花费50元，不仅赚不到钱，甚至亏钱。”他苦恼地说。

眼看着辛苦投入的几十万元成本打了水漂，周边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大,母亲李凤姣劝说：“你一个大学生，为啥非得呆在村里干又脏又累的农活，要不放弃吧。”

面对压力，段绍华没有被打倒，他采纳了女友“就地销售”的建议，进军冷水江市场。同时，将原来的平地散养改为“阁楼式”喂养，减少病菌感染的风险，进一步改善鸡的生活环境。

思路对头天地宽。段绍华拍起短视频，邀请长相甜美的女友担任“女主角”，面向本地顾客销售。慢慢地，越来越多的人认识了“5公里内没有工厂”的福元村，知道了这里养殖着“只喝山泉水、天天山里跑”的虫子鸡。

一句“只放姜和盐，不香不要钱”的广告语在冷水江传开，段绍华的生意好起来了，每周都有城里来的客人实地挑鸡。“到目前为止，我们在城区稳定合作的餐馆有50多家，还有许多个人时常下的订单，供不应求。”段绍华兴奋地说。

巧织“农业梦”

销路渐广，村里人对段绍华的看法也发生了很大变化：很扎实、有出息、有挣钱的法子……

同样出了名的还有钟思雨，人人夸她是“贤内助”。“今天卖了40只鸡，入账6320元。”钟思雨一一记下订单，并嘱咐进城送货的男友“开车注意安全”。

每次，她都会站在家门口目送段绍华，再备上丰盛的晚餐，等着他回来。如今，24岁的她早已练就“十项全能”，养鸡养虫子、劈柴烧火做饭、和水泥建工棚，样样精通。

“以前半小时都抓不到一只鸡，现在10分钟能抓10只。”钟思雨自豪地说，“如果用游戏用语表达，那我是通过一年的苦练，不停打怪升级，才练就了现在超厉害的抓鸡buff。”

从去年的亏损，到今年月月收入近万元，这对“90后”情侣在繁忙的养鸡场中始终甜蜜如初，梦想正一步步变成现实。谈及下阶段的计划，段绍华的话语简单却有力：“继续扩大养殖规模，带富一方乡邻。”

“我还有个梦想，就是早日把思雨娶回家。”段绍华黝黑的脸上，绽放出笑容。

【圆梦感言】

期待山村之夜

灯越亮越多

段绍华

很多人不理解，我为什么放弃在上海日薪近千元的工作，回到深山里养鸡。其实答案只有一个字：家。

我的父辈是踏实勤劳、质朴宽厚的农民，而我们现在也是感恩进取、创新务实的“新农人”。在我看来，家的传承，不仅在于老一辈口中的生儿育女，更在于一代接一代把家乡建设得更好。

去年，我回到山里建了养鸡场，今年又有人返乡建了养猪场。我想，也许明年，会有更多年轻人回家乡，我的家乡将来肯定是另一番景象：长草的林地不再抛荒，山村寂静的夜里也会亮起越来越多的灯。

(邹娜妮 整理)

原载《湖南日报》(2021年10月9日04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