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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湖南日报记者辜鹏博
1月4日，夜幕降临，沅江市琼湖街道莲花岛上星星点点的灯光。春节过后，洞庭湖最后的洲岛渔民将全部搬迁上岸。
1月4日，沅江市莲花岛村。
“你见过天鹅睡觉的样子吗？”话音刚落，赵迪飞听到一阵“喔喔”的“信号”，赶紧提醒记者，这是大雁进食的声音。
夏打鱼、冬打鸟，曾是洲岛渔民的生计。赵迪飞亦是如此。当记者问起他成为义务护鸟员的前因后果时，赵迪飞有一搭无一搭地回应着，时不时问道，拍摄用的无人机会不会打扰到它们。
打鸟人成为护鸟者，捕鱼人不再是捕鱼人。
图/文 湖南日报记者 辜鹏博 邹晨莹 通讯员 黄拥军 楚峰 石赛夫
1月4日，沅江市琼湖街道莲花岛，渔民们的房子开始逐步拆除。房子依湖而建，每家每户都有渔船。岛上最热闹的时候，这里都停满了渔船。
2020年12月25日，沅江市澎湖村。正在拆解的渔船上，有“编号17：江国辉”的字样。不远处，站着一位老人，眼里充满坦诚的不舍，他是江国辉的父亲江连山。江连山忘不了马达雄浑、船旗飘扬的水上时光。江家虽早已无人打鱼，但他觉得，渔船拆了，才真正意味着自己不是渔民了，也说明“搬家的日子近了”。
长江流域重点水域禁捕退捕工作启动后，建档立卡渔船、渔民将尽数退出。沅江市组织洞庭湖中最后3个洲岛渔村（管竹山村、莲花岛村、澎湖村）的3344名洲岛渔民搬离、上岸。
2020年12月23日，沅江市琼湖街道管竹山村，村民们把房顶的瓦一片片接力放在小货车上准备运走。
2020年12月23日，沅江市琼湖街道管竹山村，搬迁渔民空置的房屋被拆除，建筑垃圾会被运走，全岛进行生态复绿。
2020年12月25日，沅江市琼湖街道澎湖村东湖红码头，渔政工作人员拆解渔船。长江流域禁捕退捕工作以来，该市已拆解3819艘渔船。
2020年12月25日，沅江市琼湖街道澎湖村，74岁退捕渔民江连山望着自己屋后的水塘。老人特别勤劳，后院种满了蔬菜、桔子和香柚。最让他不舍的是池塘里饲养的甲鱼。
石仲芳是莲花岛村第一个搬家的。他曾以为会和祖辈一样，“在这里住一辈子”，于是建了当时岛上最好的房子，花了家中所有的积蓄。
“讲起环保、生态，以前我觉得都是些‘大道理’。渔民怎能不捕鱼？”直到石仲芳察觉到，洞庭湖里的鱼数量越来越少、种类越来越少时，他才意识到了禁渔的必要。“至少有十多种鱼再也没见过了……”
他领着记者，去看旧屋残垣上风浪曾来过的痕迹。除了上岸寻找出路，居住的安全、生活的便利，也早就让他动了搬家的念头。“不想让后代留在这里”，是许多渔民的共识和心声。
2020年12月18日，沅江市琼湖街道莲花岛，退捕渔民赵灿新特意赶回岛上把父亲的烤火炉带回岸上。他说父亲用惯了老房子里的烤火炉，不习惯城里的电热炉。
2020年12月26日，沅江市琼湖街道管竹山村，村民王学军(右)挨家挨户给乡亲邻里们帮忙。
2020年12月26日，是管竹山村75岁老人曾岳庭搬离的日子。木材、石锅、衣柜，他一件也舍不得扔掉。行至半路，突然记起电视天线没带，他便独自回去，架好梯子，小心翼翼将天线取了下来。
船载着曾岳庭搭乘的车辆远去。
2020年12月26日，沅江市琼湖街道管竹山村，退捕渔民曾岳庭搬家的货车走到半路，突然想起家门口的电视天线没有带。他一个人走回家去，找邻居家拿了个楼梯，把天线取下来。
2020年12月26日，沅江市琼湖街道管竹山村，退捕渔民曾岳庭（右一）和帮忙的村民一起把衣柜装上货车。木材、石锅、衣柜，他一件也舍不得扔掉。
2020年12月26日，沅江市琼湖街道管竹山村，86岁的李介先（图中）请邻居们吃了一顿搬家前的团圆饭。他是村里的老党员，带头签订了搬离协议。
2020年12月26日，沅江市琼湖街道管竹山村，86岁的搬迁渔民李介先坐在儿子的小汽车里，看着自己的老房子，满眼的不舍。
2020年12月26日，沅江市琼湖街道管竹山村，搬家的大货车马上就要上轮渡了，退捕渔民陈阳春（图中）流下了不舍的眼泪。
2020年12月26日，沅江市琼湖街道东南湖芦苇场，满载着管竹山村渔民搬迁物资的货车搭载轮渡通过洞庭湖。目前，管竹山村465户居民全部搬离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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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2月24日，沅江市琼湖街道莲花岛村朗山组，禁捕退捕渔民安置保障“一帮一”结对帮扶工作队队员在退捕渔民家做搬离宣传工作。
就业是洲岛渔民最为普遍的困扰。沅江市成立退捕渔民安置保障“一帮一”工作领导小组，出台了20条转产就业帮扶措施。皮培奇在“一帮一”的牵线下，加入了沅江市河道湖泊管理站。成为河道疏浚员的皮培奇，时常把“不要往水里扔垃圾”挂在嘴边。
2020年12月21日，沅江市财院小区，上岸渔民在劳务公司接受家政培训。为了解决渔民们上岸后就业难的问题，该市已经举办了培训班11期，527位搬迁渔民接受了培训。
2020年12月24日，沅江市湖南鑫海股份有限公司，莲花岛村搬迁渔民任月娥在织网车间进行渔网修补工作。从小就学会编织渔网，她留在渔网厂做事上手快，还能顾及家人。
2020年12月24日，沅江市琼湖街道莲花岛村朗山组，54岁的赵迪飞拿着望远镜观鸟。2014年，赵迪飞担任义务护鸟员，年年巡视，年年护鸟，对候鸟有着特别的感情。他说要成为岛上最后的离岛渔民，“送走今年最后一批候鸟，我就能安心上岸了”。
2020年12月26日，沅江市，退捕渔民石仲芳将鱼干抬到鱼馆门口晾晒。他是家中的第7代渔民，14岁便开始打渔，在莲花岛上建了当时最好的房子。禁捕退捕政策出台后，石仲芳是莲花岛村第一个搬家的。现在。他在城里开了一家鱼馆，生意好的时候要忙到凌晨一两点。
2020年12月29日，沅江市，李菊红（左）退捕上岸后在家里从事电子配件加工工作。
搬离的和尚未搬离的洲岛渔民，有各种各样的不舍和担心。拨开那些暂时的情绪，大风大浪从来不是渔民追求的生活，他们都明白，“上岸才有出路”。
1月4日，沅江市琼湖街道莲花岛，渔民们晚上6点就开始洗漱准备休息。他们习惯了远离城市的喧嚣，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