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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走于文学与书画之间,文学和书画因之相互滋养而共生共荣,实在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我爱好书法的时间很久,作画则纯属偶然。数年前,一位做出版的朋友准备做一本流域题材的绘图版图书,邀我完成文字部分。交稿的时候,这位朋友忽然问我能不能画。我本想说自己从来没学过画,也没画过画,可说出口却是“试试吧”。随后,利用春节假期,一支硬笔昏天黑地的画呀画,一口气画了百十来幅。画稿寄出后,做出版的朋友作复:画作很棒。我那份受宠若惊的高兴劲可想而知。
接下来,改硬笔为毛笔,画起了“老家人物”系列和“老家风物”系列。得益于我的作家本行,两个系列中每一幅画的构思,皆以或风趣或酸涩、或轻松或沉重的故事为题材。绘画出来了,故事则用书法题写之。如是图文并茂,自认为算是地域文化风情长卷抑或乡村断代史。在报纸上连载反响不错,有评论称我的书画:“流溢着草根的芬芳,活泼着诗人的妙想,同时又注重以神写形的写意以及基于现实而又超于现实的变形。”“充盈着文人的旨趣,逸笔浅浅勾勒出人世百态。画中的配文或轻松诙谐、或唯美诗意、或理性深刻,无一不给我们呈现精神的力量。”
受到肯定和鼓励,我也有了动力。便尝试着画起了诗书画一体的“乡愁”系列。诗是描摹湘西北风情的竹枝词,配以自家书法;画则追求简洁、童心与拙味。2015年在长沙办个展,得到书画界众人的热情鼓励。著名画家、省美协主席朱训德先生称:“长江的画与别人的不一样,能让人眼前一亮。非常有智慧,有湘西人特有的聪明劲,而且表现得非常突出。”著名画家、省美协原常务副主席王金星说:“长江的书法洒脱、流畅又稳健苍劲,其诗书画一体,有情趣,有哲味,品位甚高,是典型的新文人画路子”。
书画受惠于文学,而文学创作同样受惠于书画。
我把“正大气象”的书法追求,有意无意间运用于文学创作,绘画也一样滋养我的文学创作。评论家王志清先生《万里昆仑谁凿破,无边波浪拍天来——罗长江“大地”长篇系列之纵论》(载《创作与评论》2017年3月号)一文中,列举“界上农事”的一个片段说:“高高的界上,敞天敞地。只有宽广、浑厚、高亢的歌喉,才能生出‘天似穹庐,笼盖四野’的覆盖感,也才具备‘横扫千军如卷席’的穿透力啊。蓊蓊郁郁的包谷林,如同烟波浩渺的湖水。阵阵笑声,被包谷叶子拨弄得如同跳荡的浪花,拍打着界上的阳光。阳光跳荡着,粼光闪闪。歌谣俚曲是一尾尾美丽的鱼,游过去游过来。在歌声的孵化下,一溜溜人影成了鱼,一团团卧石成了鱼,一只只飞鸟成了鱼,一道道山脊成了鱼……白云是鳍,一拨一划着。白云是鳃,一张一合着。又大又轻是阳光的影子……”
文学与艺术,本来就是一对孪生姐妹,二者相互影响,相互滋润,相得益彰,古今亦然。古如苏东坡、黄庭坚、郑板桥等,今如齐白石、黄永玉、汪增祺、冯骥才、贾平凹等,文艺兼修,同时在文学和书画领域引领风骚。有这么多的榜样在前,我之于文学与书画间的跨界游走更觉顺理成章。乃戏称文学与我是“明媒正娶”,书画则属“私订终身”。
文学创作之余,移情书画,大有收获。其文学创作激情不减,更有书画陶情养性。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