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谢丽荣
凤凰小镇还没有醒来,沱江就用她湿漉漉的雾气,推开吊脚楼上的雕花窗棂。
“翠翠”。一个低沉的声音穿过青石巷,裹着浅淡的雾霭,贴近一个人的衣角。苍山烟雨,清江着釉。摇一叶乌篷船,让桨橹随着“哗哗”的节拍,捣碎波光粼粼的微澜,抵达古老的边城。墙垛、老塔、夺翠楼,以及江边捶衣裳的花腰姑娘,带着历史的沧桑,和灵秀的韵质,漾进我的眼眸。
“翠翠”。太阳仿佛被吵醒了,它揉揉惺忪的眼睛,打着哈欠。我沿着细脚伶仃的古楼、舟影、跳岩依次望过去,璀璨的阳光,把江面挑染出绸缎般的华彩。闪烁的斑斓,像花簪流苏,银质铃铛,或者一款心仪的信物。
“翠翠”。我趁着清晨的鸽哨刚刚旋起,又“扑棱棱”低徊;趁着你头枕船歌,呼出沉沉的鼻息,尚未醒来;趁着一尾鱼,“啵”地一声跃出水面,又滑进细柔的水草。再一次默默轻唤。
一点不错,沱江不适合,你用盛情的目光久久凝视,或大声呼叫。她是一位沉静的女子,只怕一靠近就低眉,一相遇就红着脸,彼此错过。她不像秦淮河那样,荡着胭脂水粉的香,撩人魂魄。她只允许你隔着时光,用指尖托起她干净的下巴,对着清澈的眼瞳,怜惜地叫一声“翠翠”。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