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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绿色的铆钉
——记作家刘晓平
刘晓平 图/傅汝萍
龚爱民
晓平像许多人一样,在生活中扮演着多重角色,但不管是哪种,他都是极其称职的。在家里,他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在社会上,他是一个难得的朋友和师长;在单位,不管是当教师、宣传科长、编辑,还是市文联主席,每一个岗位他都干得很出色,深受大家好评。但这里着重要提出,他是一个作家,一个“用热爱铸就诗魂”的诗人。
晓平原籍邵阳隆回,从小长在农村,一边读书,一边在牛背上摇曳着少年瑰丽的梦想。高中毕业后回家务农,恢复高考后又通过考场走进大学校园,毕业后便当上了老师,这样的经历不会超过任何人的想象。但一个平凡的人如果天性赋予他始终如一的追求,那么他的生活就会变得非常有意义,他的生命有时就焕发出炫目的光彩。晓平就是这样,他从少年时就梦想当一名诗人、一个作家。20多年前,他从隆回来到张家界,也把少年的梦想带到了张家界。在这里,不仅他的生命扎下根来,他的文学梦也扎下根来。如果要给晓平的文学创作画一张像的话,他自己有一首诗倒是非常合适:
以一个开花的愿望装饰您
以一种不移的衷情依恋您
祖国,我是一棵树
如一颗绿色的铆钉
把人生铆在您的土地上
……
晓平有一种良好的写作心态,这一点怕是很多作家都比不上的。在我们身边,不时看到这样一些写手,写起东西来一泻千里,气势如虹,他们喜欢说这样的话:“想写就写,不想写就玩。”故意把写作说成是小孩玩打仗一类游戏似的话,其实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是他们已败下来,到了“肾亏”的时候。晓平不这样,他什么时候都能写,闲时能写,忙时也能写,以前当编辑时能写,当办公室主任事无巨细,他也能写,在当市政研室副主任、市文联主席时,他一样能写。
民间称赞艺术的一句话“慢工出细活”,这用在晓平身上非常合适。看着他那些小若珍珠的诗歌和小品文,以及大若玉盘的篇章,你就能感受到他那不骄不躁、不慌不忙、不疾不徐、不枝不蔓的状态,晓平就是这样,“慢条斯理”地把《奇山异水张家界》写进了中学课本,把诗歌、散文、传记文学等12本专著写了出来。
像晓平这种人,大凡都有一个好脾性,为人诚恳,对事认真,很少有生气的时候。但我遇巧看到过他发火的情形。一天,有外地来的朋友欺骗了他,然后溜之大吉。他知道后非常气愤,想打电话指责朋友,却又打不通手机。他来到我的办公室说给我听,把他的朋友大骂了一通,发泄了一气。这时我发现他的两只眼睛一只睁得忒大,一只眼睛却又非常小,那只向下耷拉的眼皮像青蛙的肚皮样蹦跳着,他这样子非常生动,把我逗笑了。
由此可见,晓平是一个非常诚实本分的人。他说话就是如此,一句是一句,不装噱头,更看不出一点轻狂。与他相处,没有压抑,不需设防,有脚踏实地之感。文如其人,晓平的文字也是简洁质朴,干净透明,不牵丝攀藤,不虚张声势。阐述问题,描摹人事,一点一滴,有条不紊,如行云流水般清新自然,如阳光流泻到鲜花上馨香怡人。虽然手法平实,但字里行间却浮动着灵性和意韵。他的有些篇目可以说是意境深远绵长,内涵力透纸背,如散文《花非花》《两棵树》《千年幽梦》《生命的辉煌》,诗歌《祖国恋》《爱情故事》《十月的乡村》《爱的小屋》等。
文学上的诚实本分,并非形容人软而懦的那层意思,而是一种好的品质。因为持之以恒和厚积薄发才是作文的最好出路,在文学面前,任何投机取巧和卖弄轻狂是不起多大作用的。在这一点上我与晓平的观点很吻合。
晓平说话的调子是普通话,但其中夹杂的一些词语却是乡音,有种吐字不清的感觉,很不好懂。遇到这种情况,就请他重复,一遍、二遍、三遍,他都不厌烦地说给你听。以致他与人说话,有不自觉地把一句话重复一两遍的习惯。曾有一次,我与他一起到他原来工作的单位张家界国家森林公园谈事,老同事们嗔怪他:“你还是那样说话,普通话不是普通话,外语不是外语。”
我听了,一个人乐不可支地笑起来。我因此感悟到:晓平对故乡、对张家界,他都像“一颗绿色的铆钉”,痴情地爱恋着,并为之倾情讴歌,而他灵魂深处的一些东西,却总是在他身上难以改变。他把身家安居在张家界,却把灵魂的一半扎根在张家界,另一半则留在了故乡。
是啊!没有故乡就没有诗人。晓平是一位很本色的诗人!
(本文作者龚爱民先生,原任张家界日报副刊部主任兼张家界市作协副主席,中国作协会员,创作有长篇小说《寻亲》《马桑树》和中篇小说《我前世的亲人》《一九二八年的情歌》等作品共200余万字,8月25日晚因病逝世。本文系作者生前专为本专栏撰写。我们对这位极其称职的编辑、作家表示悼念与缅怀。
——编者)
(刘晓平,1960年生,湖南隆回人,张家界市文联主席,中国作协会员,湖南省散文学会副会长,湖南首届“德艺双馨”文艺家获得者。已出版著作12部,作品《奇山异水张家界》入选全国实验中学语文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