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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之日,夜雨渐歇,车行的旅程上,我一遍遍地倾听着王青山演唱的《下四川》:“一溜溜山,两溜溜山,三溜溜山,脚户哥下了个四川。一朵朵云,两朵朵云,三朵朵云,雨过天晴出了彩虹。”她那纯朴、凄美的声音宛如天籁。这首民歌还有另一个版本,由80岁的男歌唱家姜嘉锵演唱,高亢、苍凉,诉说了另一番人生风景。
这就是音乐!由七个看似简单实则能产生无数组合的音符,形成旋律,汩汩流进你的心灵,优美地拨动着你的心弦!韩晋编著、北京工业大学出版社出版的《一首歌里的地老天荒:生命中永不消失的49首经典老歌》选入了《加州旅馆》《一无所有》《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等经典歌曲。作者充满诗意地讲述了自己的感受:“老歌是驻足在老式留声机上的声音,回响在黑白电影上的影像,扎根在人们心坎里的故事;它饱经了人世的风霜,落满了岁月的灰尘,流泻着耐人寻味的东西,是穷尽一生也不能忘却的宝藏。”
在我们的生活里,音乐就像空气般无处不在。怀化工作期间,曾在沅陵听过一位70多岁的老农妇清唱的山歌,那清亮甜脆的声音,把古老土地的传说娓娓道来;我曾去过陕北和青海,听过陕北人原生态的《信天游》《走西口》和青海的“花儿”,那辽阔、质朴的歌声令人难以忘怀;我也在CD中听过爱尔兰的音乐,那超然空灵、悠扬高亢的意境令人魂牵梦绕;在我国三军仪仗队踏着《喀秋莎》的旋律,亮相红场阅兵时,那种在国家存亡之际挺身而出的大无畏精神令我心潮久久激荡。夜深人静,我常常独坐在书房聆听夜雨滴檐;晨光扑面,我常常漫步公园欣赏广场舞里的青春活力。“音乐是生活中最美好的一面。”(恩格斯语)音乐无处不在,因为美无处不在。
没有什么比音乐更能唤起心灵深处的回忆。音乐是一种时代的旋律,它在跌宕起落的时代上空或激越或低沉或欢快或忧郁地飞扬;音乐又是一种历史的语言,它伴随着生命走过时间的峡谷,并且在悠远的时间峡谷里,久久地发出动人心弦的回声。比如我们知青岁月中所传唱的那首美丽而忧伤的《怀念南京》,几乎倾诉了当时下乡知青的全部感情生活——对故乡的依恋,对父母的思念,对情人的倾诉,对往事的回忆,对渺茫前途的不可把握感;又因了曲调的亲切悠长、如怨如诉,于是不胫而走,成为知青们忠实的伴侣,成为大家共同喜爱的歌。
真正的音乐是纯粹的,音乐就是音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最经典的音乐往往最简单。我原来认为音乐包含着丰富的内涵和情感,品读音乐,特别是品读古典音乐需要时间、需要阅历、需要机缘。后来发现并非如此。这些经典的音乐更像一面镜子,倾听和理解这些音乐,更多的是在倾听和理解自己。
这样的感觉,也发生在托尔斯泰身上。1869年,柴可夫斯基从一个乌克兰的泥水匠那听到了小亚细亚的民谣,觉得非常委婉动听。记录后,他立即配上和声,收入改编为钢琴二重奏的《俄罗斯民歌五十首》内。两年后,他写《第一弦乐四重奏》时,就很自然地运用了这个感人肺腑的曲调。俄国大文豪托尔斯泰,在听这个乐章时,感动得流下眼泪。后来,他写信给柴可夫斯基,高度评价这部作品,称这首曲子使他“接触到忍受苦难人民的灵魂深处”。
音乐是真正的世界语言,音乐充满着美、爱、真,淌流着我们的人生与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