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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逆舟
经常和姜贻斌老师喝酒、谈文学,也谈起过《火鲤鱼》。他总是说写文章就要不老实,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才行。在谈论中,我才知道长篇小说《火鲤鱼》中有很多事是真实发生的,很多人的名字是真实的,包括那个“2001年的5月2日”这个回乡的时间,也是真实的。
在这么多的真实之间,小说却在虚构间穿行,塑造出了一个个亦真亦幻的人物形象: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满妹,而生活中的满妹已经“下落不明”;生活出现过希望然后又熄灭了的伞把;在生活中跌跌宕宕来回折腾的车把;老实本分到让人心痛的三国;好强美丽的雪妹子,最后不得不向生活屈膝;一个名字快乐而以悲剧收场的乐伢子……
小说塑造了一群真实而虚构的人物,作者却不能给他们一个结局,也不能给他们一个人生的定性。是的,谁能够给某一个人定性呢?即使真的有神算子,估计也很难算出一个人一辈子的命运和结局。何况文学本身不是单纯地要给人一个美好的结局,也不能给予人们在生活中实质的幸福。也许,在充满变幻莫测的人世间,人物的命运也在跟随着不断的转变和变换,没完没了,像邵水河的水,在流淌中不断地变化,但总会在流淌。面对同样飘忽莫测变换和转变的命运,人们唯有那颗追寻美好向往幸福的心是不变的,就像邵水河中传说的火鲤鱼,不能说没有,但是,谁见到了呢?或许,这样一个传说和象征,给予了我们另一样的理解,它像一种希望,总是在诱惑着人们,给人们生活的亮光,也给人们继续生活的勇气和信心。
虽然没有给这些人物一个结局,但小说呈现了他们几十年的生活和命运。按照“结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这话来说,作者写出了这一群人“最重要的”一部分。我不得不佩服作者手法的高明:通过“2001年”(这是一个文本意义上的时间点)回乡所见,与小说叙述的三十年前的生活情景形成一个对比,中间的三十年,作者留给读者去想象,“2001年”之后也留给读者去想象。作者只写了两个时间点,“两点”之间肯定有一根线,而根据起点的走向和终点的人物的表现,中间是一条怎样的生活线?我想读者应该都会不言自明的。显然,作者这样的构思很巧妙,目的也达到了。
小说中的“渔鼓庙”这个地方也是真实的,是作者儿时生活过的地方,也算半个故乡,《火鲤鱼》的写作,可以看成是作者完成了一次精神上的寻乡。作者经常说起这个地方,看到那山川河流土地的变化,也总是叹息。作者在小说中有这样的描写:“兄弟们来到雷公山时,见到了什么呢?什么也没有了。雷公山光秃秃的,水土大量流失,它那令人羡慕的丰姿不见了……”接着小说提段,写了一句“忽然,我想起躺在省博物馆里的西汉女尸。”这是小说,但是,我们能否认这不是真实吗?小说《火鲤鱼》就是这样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在最后,我必须提到的是《火鲤鱼》的语言像三十年前邵水河的水,清澈而宁静。作者就是用清澈、纯净的文字,叙述了“故乡”渔鼓庙的变迁,充满着寻乡的忧伤。
(《火鲤鱼》姜贻斌著 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