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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枚琼
一头及肩的长发,一副清癯的面容,一架瘦劲的身板,还有熠熠的目光。这是我在心底为画家何雷衡勾勒出的一幅速写。因为一本文学杂志的编务琐事,我有了与何雷衡的几次交往,都是我上门造访的。
去其住所,需穿过繁华喧嚣的大街,他就居住在一栋临街的楼房里,一楼是挨挨挤挤的门面,永远是一派摩肩接踵的热闹。当我走进他的寓所,近距离地和他交谈,关于隐者的轮廓在我脑海里即一点点地、慢慢地清晰起来。
年届古稀的何雷衡经年来潜心画艺,两耳虽闻窗外事,一心却在画境中。世外的嘈杂与尘嚣被他一把挡在帘外,可谓是关起门来成一统了。在这个他命名为“五松居”的住所里,作画吟诗,读书思考,笔耕乐道,陶醉其中。置身于“五松居”,一室的书香墨迹,让我仿佛听到了松涛掠过,溪水流过,山风拂过。心里暗道,雷先生是否就可称之为大隐之士呢。只是先生之隐,隐在了无止境的画技研习中,隐在浩瀚精深的艺术追求里。
何雷衡早年投入国画大师潘天寿嫡传弟子欧阳诚门下习画,练就了一身“童子功”,为人与从艺均秉持着四个字——抱诚守真。他说“画者贵用情”、“画贵静养,静生动,而后能美”,情与静这两个字,我觉得可以视作他的艺术修行的诠注了。他一丝不苟地做着自己的学问,主张“学以养心”,他自吟过《无题》诗:“心中有黑白,处世我艰难,恨不如悬蝠,乾坤惯倒看”。而我,更喜欢他这两句诗:“水浅泥深开画境,无烦心事一身轻”。
早在十多年前他就以一幅《清秋正气》获过首届中国美术金彩奖,何雷衡把荣誉称号往抽屉里一塞,依然故我地埋头于他的笔墨,沉浸于他的艺术。倒是我觉得湖湘地域那种吃得苦、霸得蛮的特质,还真的在老先生的身上和笔下都表现得淋漓尽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