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高粱》的生命意蕴

周德义

看完电视连续剧《红高粱》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剧中的人事与场景不时在脑海里显现，挥之不去。其中最为令人震撼的莫过于关于生命的诠释和演绎，以及对于死亡价值的深层次探讨，由此给人带来的无穷思考。

罗汉师傅的死，死得纯粹。罗汉师傅是单家酒坊的把式，几十年在单家专事烤酒。他烤出了高密县方圆几十里远近闻名，甚至连青岛人、海外人也喜好的“三十里红”。他热爱烤酒，觉得烤酒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由高粱的种子萌发成长发育成熟再到酿出三十里红，这是一个神奇过程，更是高粱作为生命的升华。他认为，高粱的生命应该同样地受到珍视和尊重。当日军在高密捣毁高粱地修建公路的时候，罗汉心疼高粱，找日军头子塚本说理，诉说高粱生命的不易，要求放弃对高粱的杀戮，被日军耻笑和殴打。最后，悲愤的罗汉在赶走牲口后乘夜放火烧了日军的牲口棚，被日军抓捕并杀害。

大少奶奶淑贤的死，死得唯美。当得知塚本让全镇百姓到场院集合，准备当众处死罗汉时，淑贤异常镇定，精心地梳妆打扮，穿上鲜红的婚服，告别亲人，毅然决然地奔赴刑场，甘愿与心爱的人共赴黄泉。临刑前，她细心地给罗汉也换上婚服。两人如同在婚姻的殿堂，相互搀扶着微笑着，在众亲友的哭叫声中走向死亡。

九儿的死，死得壮烈。她正义、善良，机智、果敢，充满着对美好事物的无限向往，追求自然人性的自在自由。面对鬼子的凶残围剿，为了掩护心爱的人和抗日队伍的撤退，用歌声只身引开了追赶的日军。

冬阳和煦，微风吹过浩瀚无际的红高粱地，沉甸甸的红高粱穗儿赶潮儿般地为九儿姑娘送行，形成了一浪高过一浪的汹涌的红色波涛。九儿姑娘一边行走，一边唱着凄美的歌儿：“身边的那片田野啊，手边的枣花香，高粱熟来红满天，九儿我送你去远方……”优美的旋律，动听的歌声，简直把我们的心唱得破碎、唱得溶化了。

九儿把鬼子引到一片堆放着三十里红的地方。她摔破酒坛，把酒泼洒在高粱地上。鬼子包围了九儿，朝她开枪，九儿在倒下之前，把火柴扔进了酒中，熊熊的大火燃烧起来，高粱地成了埋葬鬼子的坟墓。而九儿甜甜的微笑定格在烈火中并得以永生。这时远方响起儿子送别母亲的叫魂声：“娘，娘，你上西南。宽宽的大路，长长的宝船。娘，娘，你上西南，溜溜的宝马，足足的盘缠……”

我要讴歌和赞美《红高粱》中的生命精神和那些不朽的魂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