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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山·神木·雨·茶
台湾两章
□宋峥嵘
阿里山·神木·雨·茶
入台三天,感受最深的要数台湾的雨了。它来的时候连个商量都没有,说来就来,任性绵密,总还没有要走的意思。阳光在这里和你捉着迷藏,穿越森林。当你欣喜于一缕阳光穿过密林照在树干上的光与影时,它却倏忽间消逝,山林暗了下来,雨就清脆地敲在你头上了。淡淡遗憾飘过。暗就暗吧,雨就雨吧,绿色的空气还在浸润着你。
深呼吸,在这里,只需要深呼吸就够了。
蓦地,山顶一潭碧绿的夏水跃入眼帘,树与草亭的倒影映在水中,山里的静就这样刻在心里了。一棵棵参天的树在阿里山恣意生长,穿越千年的红桧散落在密林间,这些树的精灵,台湾人亲切地唤它们“神木”,历史已刻在它们的年轮上。那棵3000余年的神木已静静躺在小铁轨旁,打量岁月,沉淀海峡被分隔的哀伤,或许小火车经过时声响就是它的心跳吧。太多变迁与沧桑印在这片土地上。
来到YuYuPas(阿里山鄒族文化部落),美如水的姑娘,壮如山的小伙只是遐想。任何地方若能有一首传唱的歌真好,若干年后它就是名片了。茶山层层叠叠一片碧緑,几座茅草屋顶的棚子点缀其间,有了些许田园的味道。品茶于我,似懂非懂。此刻,雨又来了,只能品茶。并不漂亮的卖茶姑娘用她软软的台湾腔告诉我们“留客啦——”茶,一杯一杯,茶香就在手中嘴中漫开了。在卖茶姑娘的殷勤里我彻底缴械投降,离开时手里已是无怨无悔拎满高山乌龙茶……
告别阿里山,心中却盛满这里的神木、调皮的阳光、酣畅的雨、淡淡茶香,这些将在大巴的摇晃里温暖我的旅途。
慕谷慕鱼
慕谷慕鱼,极具诗意名字的目的地,我们充满了期待。
从台中出发,大巴一路摇晃。对这里的城市,一点陌生感也没有,火柴盒般的有些陈旧的建筑散落路边或城市中,虽叫着市或者县,却仿若我们那里的小镇小城,只是多了我们没有的清爽和干净,有点儿旧衣服洗得发白散发着皂香的味道。这一点总是让我们有点儿羞愧。即使这样,这里小城距离心中高大上城市的遥远,还是让某个小伙伴接近崩溃,宝岛咋长成了这个样子?不是心里画的那个。
穿过隧道就是宜南,终于换乘交通工具,从苏澳新乘火车到花莲,依然是一路摇晃。旅游,好多时间真是扔在路上车上了。
再次转乘六座商务车,接我们的师傅是位老人,生在山东,长在台湾,父亲是位老兵。一路上,老人简要地说着慕谷慕鱼,这个好听的名字是缘自太鲁阁族(mnkumugi)的译音,太鲁阁族从南投春阳山区翻山越岭而来,选择在木瓜溪流域定居。这里上午下午各只能接待300人,若要来必先预约。
到达慕谷慕鱼景区门口,已是下午3点多,车依然驶在更加逼仄的山路上,沿溪蜿蜒而上,忽听师傅说:“前面堵车了,车已不能前行,你们下来走吧。”大家鱼贯下车,溯溪而上,扑面而来的依然是满眼的绿,山近乎90度直立,陡峭险峻但奇秀,叫不出名的小花长在山边,涂抹着山的颜色,小溪怪石嶙峋,水流淙淙,清幽见底,小鱼并不怕人,在手边脚边游弋。溪边蝴蝶漫飞,蝉在山涧长鸣,蜘蛛在路边结网,树叶的味道、青草的味道丝丝缕缕沁人心脾,这是大山的气息。由于旅途久坐,我们釆取了暴走,在台湾的山里给自己一点运动量,偶遇台湾本地的游人,温暖的问候亲切自然,开心地说起彼此的风景,同根同源滋养了我们。7公里的行程很快就结束了,出到谷口,山边的雾弥漫升腾,缠绕于山峰腰间,仿佛仙境。小伙伴们开始兴奋,分别在镜头前造型,我也挤了进去,岁月留在镜头里也会长在心里。
走进慕谷慕鱼,却是似曾相识,因为她的模样也长在我们的家乡,如同孪生兄弟。然而,聆听原始的山的声响,嗅闻山林与水的味道,不管是在哪里,每一次都会欢喜。
我们是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