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抢葡萄时那扇道德“破窗”

　　邓海建

　　究竟要到什么时候，当我们面对那一车侧翻在高速路上的葡萄，才会惧于私产的神圣，看到主人的艰辛与忧伤

　　又一起公路哄抢事件。9月5日上午，兰州高速公路一辆载有葡萄的大型货车发生侧翻，车上价值30余万元葡萄遭人哄抢。交警称，尽管制止一部分人的哄抢行为，但是很多人不听劝告仍继续哄抢。对此，司机王师傅含泪表示，“这些损失足够让我倾家荡产了”。(9月6日《兰州晨报》)

　　这是不折不扣的落井下石、伤口撒盐。我们不得不在有图有真相的新闻中承认这个现实：参与哄抢的主角，不是大奸大恶的坏蛋，而是我们身边的普通人，他们或是我们的邻居，甚或是我们的亲人。哄抢葡萄的，甚至还有人打电话，奔走相告着天上掉下的葡萄——面对司机倾家荡产的灾难，那种呼朋引伴的快意，那种尾随于蝇头小利后的悦然，何止令现场的交警与司机愕然?

　　单说今年，各色哄抢事件已经接二连三：5月13日凌晨，京港澳高速岳阳段货车追尾，1名司机死亡，车上西瓜散落一地，附近村民闻讯后集体哄抢;4月9日清晨，兰临高速上一辆满载辣椒酱的大型货车发生侧翻，司机受伤，附近村民闻讯而来，哄抢辣椒酱;3月24日，杭州发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2人死亡，有路人趁抢救伤者之时，偷走了伤者的皮箱和包，遗物也被洗劫一空;2月10日，一辆大货车在重庆綦江公路上爆胎，货物遭当地民众哄抢一空……

　　早在2007年，学者孙立平就提出一个貌似耸人听闻的概念——“要警惕底层生存生态的恶化，要保护底层生存的社会生态。”底层的堕落会加速社会秩序的分崩离析，此前我们说“礼失求诸野”，因为社会底层总有取之不竭的正能量，但如果底层生态连一车葡萄都保护不了，怎么指望乡野能绽放无尽的良善?

　　如果说哄抢公共盆栽等，尚且属于公德范畴，那么对车祸司机财产的趁火打劫，已经突破了底线外的底线。这种违法的哄抢行为，因法不责众，往往成为事实上的恶示范，污染道德生态。

　　究竟要到什么时候，当我们面对那一车侧翻在高速上的葡萄，才会惧于私产的神圣，看到主人的艰辛与忧伤，堵上那扇道德“破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