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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浮”名换《青瓷》
2012-06-06 22:59:06 [来源:湖南日报] [作者:刘银艳] [责编:荆彩] 字体:【

  6月4日,湖南卫视首播的电视剧《青瓷》甫一开播,便热力十足,王志文、张国立两大老戏骨的激情飙戏,令观众大呼过瘾,收视率不断攀升,引起广泛关注。

  一本6年前就已畅销的小说《青瓷》,由此再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人们不禁要问,一部戏的改编,历时6年之久,改编与拍摄中有一些什么鲜为人知的故事?

  6月5日,本报记者专访《青瓷》编剧浮石和导演李骏,轻轻撩开了《青瓷》的神秘面纱。

  此《青瓷》非彼《青瓷》

  一本畅销书《青瓷》,从改编到搬上荧屏,历时6年之久。小说作者兼电视剧编剧浮石说,今天的《青瓷》,已完全不是6年前的《青瓷》。无论是新出版的长篇时政小说《新青瓷》,还是根据《新青瓷》拍摄的电视剧《青瓷》,与老版《青瓷》的相似度不到百分之五,除了保留了原有一部分人名与部分情节。

  “2006年春节期间,李骏无意中读到我的小说后找到我,两个人花了大半天的时间讨论书中的人物和情节,花了两三分钟谈了一笔生意,100万买下影视改编权。原版小说不到4个月写就,但为了重新改编,我忍痛割爱,忍受近两千个日日夜夜的煎熬,耗尽心血,也算物超所值了。”

  老版《青瓷》,写的是一个闯荡商海多年的男人,利用官商勾结搭伙求财,为追求婚外情的刺激而欺瞒妻子,在满足自己种种欲望的追逐中沉沦纠结为基本故事框架。其表现并非不给力,迄今为止已加印了近40次,曾荣获“全国优秀畅销图书奖”,入选“改革开放三十年最有影响力书目”。只是老版的《青瓷》,在原汁原味展示现代都市人为追求升官发财、男欢女爱而不择手段的生活状态时,多了些不置可否,少了点现实批判;在面对潜规则大行其道等非正常力量时多了些无可奈何,少了些坚定坚守,而司法腐败、官商勾结、婚外情等敏感性话题在书中俯拾即是。

  要想搬上荧屏,改编必须是颠覆性的重新架构。于是,关键性的背景变了。官商勾结改成了商业贿赂,婚外情改成了精神出轨;人物关系与行为变得更复杂更有冲突性。主人公张仲平与徐艺的关系,在原版小说中很简单。现在,徐艺既是他的亲外甥,也是下级和助手,随着情节的展开,故事的推进,他们成了商战中的劲敌,还成了情敌。此外,还新增近十位人物;主题也升华了,围绕这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中每个人的救赎与自我救赎而展开,除了还原当下的生活,对现实更有了反思与追问。

  “李骏开始担心我不能接受这样的改变,但我们后面达成了共识,《青瓷》的核心竞争力,不在于揭露司法腐败或官商勾结及家庭伦理的沦陷,而在于对中国转型时期的道德失范、价值观的质疑,以及复杂人际交往方式与关系的再现与反思。只要这个核心不变,其他的都可以变。”

  李骏于2008年拿到改编第一稿,后来又历经五六次大的修改。他说:“这对浮石是一种折磨。写小说会很快乐,做编剧却很痛苦。”

  但最让浮石“痛并快乐着”的是,改编剧本也成就了长篇时政小说《新青瓷》。现在,《新青瓷》第一部“秘色”已随着电视剧的热播正在热销,第二部“窑变”也将随着剧情的展开于6月10日上市。两本书,洋洋70余万言,比起老版《青瓷》,翻了一番。

  “新小说因为没有影视剧审查这一关,反应社会的广度、对复杂人性的挖掘程度更为全面,新鲜猛料的数量不会少于整个篇幅的百分之三十,从这一点来说,我对我的剧本打85分,我的小说可打120分。写剧本总是一门遗憾的艺术。”

  在李骏看来,电视剧《青瓷》最大的改变就是色彩的改变,老版小说《青瓷》是浮石在因涉嫌行贿被羁押看守所时写就,书中涌动一种忐忑不安的情绪,整体呈现出灰暗的色彩。电视剧《青瓷》,呈现的是现实世界的色彩,有阳光灿烂,也有暴风骤雨,色彩充满变幻,但整体是明亮的。

  此“关系”非彼“关系”

  电视剧《青瓷》,被冠以“中国首部中国式关系都市情感商业剧”。关系剧、关系小说,成了这一向的热名词,浮石对这样的概念,有自己独到的理解。

  “有人说我是官场小说作家,或是财经小说作家,出于营销的目的我不排斥,但内心不认同这样的标签。我认可关系小说作家这个称谓,官场、商界都是小概念,关系是个大概念。”

  “但我写关系小说,不是去教人们如何学关系、用关系,不是弘扬庸俗关系学,而是讨论关系在社会生活中的重要性,关系对人的终极影响,‘利益’和‘关系’二者间到底是种什么样的关系,追求利益该如何正确运用关系。小说《新青瓷》就是对没有走正常渠道的非正常关系的还原、反思乃至一种批判。”

  有的读者把小说《新青瓷》当作了关系学教科书,对主人公张仲平游刃有余地运用关系达成自己的目的而津津乐道,浮石觉得这样的解读实在是有点舍本逐末。

  浮石认为,一个现实主义作家,有必要真实还原当下的生活,就是说起码要有70%以上的内容“接地气”。而当下中国的现实,仍是传统意义上的人情的社会、关系的社会。中国人在几千年文化浸润中所形成的人情关系是温情的、润滑的,又是神秘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就好比《新青瓷》之“秘色”。

  浮石说,秘色,古代锻烧高档青瓷中需保密的釉料配方。因为这样的秘色,让青瓷成为昂贵与神秘的象征,就像“中国式关系”之微妙与博大精深。中国式关系不是贬义词,至少是个中性词,处于复杂社会关系中的人们,运用它获得利益,本无可厚非,只是在现阶段,有的中国式关系没有得到正面的表达,各种潜规则和私底下的交易充斥在形形色色的关系网当中。在这个由各种关系网编织的无形的“窑”中,做人就是做关系,如果为追求利益最大化而不择手段,行为失当,就可能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就像青瓷色泽的变化与裂纹的产生,便不受人控制,这样的“窑变”,则会使一个人的命运发生重大转折,导致亲人反目,对人生失去希望。

  “秘色”、“窑变”其实是对中国式关系的一种诠释,浮石则通过对人物命运的跌宕起伏完成了他的反思与批判。

  100万购买“张仲平”

  因为与王小帅、娄烨、路学长等人同为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85级的毕业生,李骏自然也不能免俗地被贴上了“第六代”导演的标签。毕业后,李骏大部分时间都在商海里闯荡,做导演反倒成了副业。直到2003年底,他再次完全回归了导演界。商海浮沉经年,金融、投行、实业投资都做过,当意识到自己不想背负太大的压力,不想从事太复杂的工作时,他重新进行了选择:“现在唯一的职业就是导演。不希望像张仲平那么累吧。”更多的时间,他是想当好丈夫和父亲,“幸福其实很简单,就是一种踏实的感觉,能睡懒觉,能大口地呼吸空气,不需要没完没了地追名逐利。”

  也许正是这样的经历,历尽繁华后对生活更简单的理解,李骏说张仲平这个人物对他有着非同一般的吸引,“100万买得改编权,说实话就是冲着这个人来的。我有话想说,想借助张仲平和这个剧本与观众作一些探讨。”

  2006年春节,李骏大年初一在北京逛书店,无意中拿到了浮石的《青瓷》,过了两天,拣起来读,张仲平这个人物对他产生了特别的吸引。这个男人真实的思想、内心的矛盾,他在随波逐流时的挣扎、心底里的欲望,都是李骏似曾相识、经历、思考和感受过的。可以说张仲平的心路历程代表了这个转型时期中国男人的心态,非常真实生动,不像专职作家所写。这样的真实,触动了李骏心底里的那根弦。

  而由王志文演绎的张仲平,李骏则称他非常满意。在最开始选择主演时,他考虑了两个原则,一是合适,二是有表演力与号召力。王志文的职业、敬业和高度的表现力令他赞赏。

  浮石也对王志文的表演给出了100分。在他眼里,王志文张驰有度,把一个奴颜婢膝的儒商、鬼鬼祟祟的好丈夫拿捏得非常到位。“有网友说,他是张仲平的灵魂附体,我完全同意。”而对于在剧中扮演与张仲平搭伙求财的颜若水的张国立,他也认为张国立把这个道貌岸然、工于心计的商人演绎得非常到位,“很像我心目中的颜若水,不会陌生。”浮石说。而张仲平的妻子,大气端庄的聪明女人唐雯则由因《蜗居》、《借枪》而声名鹊起的王海燕饰演。

  全剧的摄制,选定六朝古都南京拍摄完成。在李骏看来,南京具备中国省会城市拥有的所有特点,在江南的城市中她又比较像北方城市,是非常能表现中国的一个符号城市。而最终选定湖南卫视首播,则是由于湖南对《青瓷》的认知度更高,湖南卫视一开始就表达了比较热切的愿望,并独家买断第一轮上星版权。李骏还透露,中央八台购买了该剧的独家第二轮上星版权,将于7月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