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代

　　两样青春

　　——评《准国家粮》的人物塑造

　　铁岭

　　近读蒋松新出版的长篇小说《准国家粮》，笔者不觉得被小说中主、次两个结伴而行的青春人物命运带了进去……

　　云月与丹丹的青春绽放在上世纪90年代，正逢改革开放的东风劲吹，国家政策、生活观念与社会面貌正更新换旧，也矛盾冲突激烈。云月与丹丹两个来自农村的结义姐妹在市郊合伙开了一家个体缝纫店，生意正逢春风，谁料云月的爱情遭受了世俗观念的无情棒打而告吹，她因此陷入痛苦自怜之中。改革时期的机遇纷纭，渐渐放宽的政策不断给社会公民提供了参与公平竞争、自由发展的机会，同时也有沉渣泛起：比如一些地方政府趁机搞起了贩卖商品粮户口捞收入。云月在经历户口之痛后决然放弃了个人创业、打掉店子去买了昂贵的商品粮蓝印户口;丹丹在经历彷徨后明智地坚守了个人创业打拼人生。就这样，曾经手足情深同舟共济的姐妹便分道扬镳了。

　　云月借台高筑买了国家粮，却招不到工，只得在城里打小工维持生计，饱受歧视、跌撞等诸多辛酸坎坷，而后在做保姆时遇上好心的主人胖阿姨帮忙，又花大代价买了个市水泥厂的工作，总算实现了风光做“公家人”的愿望。这期间，她在工作上又经起落，最后又因厂子的破产而成下岗工人;爱情上也被人玩弄后再遭抛弃。云月孜孜以求的风华人生愿景，算是在途中竹篮打水一场空。小说有一条暗线陪衬着以云月为主人公的人生故事发展——那便是丹丹的创业成长，她不断把缝纫店做强、做大，成为了小有名气的企业家。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构成鲜明的对比，引人深思。

　　作家往往有些残忍，喜欢把误入歧途的人生命运推向极致。小说下半部写迷途知返的云月立志南下深圳打工，决心人生重来。然而，缺少底气与实力的她，似乎注定只能再次成为一个挫败者。云月找不到工作，面临弹尽粮绝时，又被街头算卦先生蛊惑，结果误入了风尘。她最初在低档发廊接客，后来又转入高档酒店陪酒陪床，最后被香港老头包养……许多变故出人意料， 又一切顺理成章在情理之中，让人在性情阅读中，禁不住时不时发出沉重慨叹。故事中一路走阳光大道的丹丹，时不时在云月的生活当中跳跃出来，展示其乘着改革开放进程，事业如日东升。这种对比，让云月的悲剧色彩显得尤其强烈。

　　《准国家粮》一明一暗的两种人生线索串起一部生活历史，构成一部人生与社会的咏叹调，读来令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