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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路军老战士霍书刚的抗战故事
2015-08-15 09:40:55 [来源:湖南日报] [作者:周小雷] [责编:李 慧] 字体:【

挖地洞炸飞日军炮楼

——八路军老战士霍书刚的抗战故事

湖南日报记者 周小雷

通讯员 周威

一个锈迹斑斑的军用水壶,一套叠放整齐的老式军装,一张张泛白的战友留影……8月上旬,记者走进长沙警备区王家巷干休所霍书刚老人家里,顿时对这位历经战火洗礼的老兵肃然起敬。

“老母鸡下个蛋,都被日本鬼子给抢走了”

年近九旬的霍老身体硬朗,精神矍铄,举手投足一派军人风骨。聊起当年抗日打鬼子的事儿,霍老更是来了兴致。

霍书刚出生在山东夏津的小山村,打小记事起军阀混战,学没上成,只好跟着村里老先生学了点四书五经。抗战时期,村子在敌占区,没有良民证不让出城,断了经济来源,有时家里老母鸡好不容易下个蛋,都被日本鬼子给抢走了,日子过得水深火热。后来听说八路军是毛泽东的队伍,只有他才能救中国,1943年,乳臭未干的霍书刚追上了八路军的队伍。

“当时我身体很单薄,个头还没有枪高,连枪都拿不动。”当年参军入伍的场面,霍老还历历在目。首长觉得我年纪太小,怕吃不了苦头,不同意我加入。我两腿一并,拍着小胸脯向首长保证:“坚决完成上级交给的一切任务!”就这样,未满15岁的霍书刚加入了八路军,分到冀南军区第六分区,成了大部队里年龄最小的娃娃兵。

当兵难度远远超出了霍书刚的想象。霍书刚扛着枪,快步走,跟着大部队行军非常困难。班长看到了,就把霍书刚的枪往自己身上扛,实在扛不动了,就递给队伍后一个人。每天行军,霍书刚的枪从第一个传到最后一个人时,一天行军基本也结束了。可就这样,一天行军下来,霍书刚的脚底还是打了一个大水泡。卫生员就从马尾巴上弄下几根鬃毛,穿在针上,在打水泡的地方来回串了一下,把泡水给挤了出来,皮也没坏掉,这样就不影响大部队行军了。

“打仗时你害不害怕?”“我刚开始听到震天的枪炮声还挺后怕的,可看着待我胜亲人的战士们一个个舍生忘死,我胆子就壮起来了。打冲锋时,我冲不到前头,就拖着枪给班长送子弹,敌人的子弹从我耳边嗖嗖地飞过啊!可来不及多想,反正穿上了八路军衣服,命就是公家的了!”

“八路军为什么能打胜仗啊,团结一心”

经历了几次生死历练,霍书刚有个军人的样了。可前线伤亡比较大,急缺卫生员。连长看着霍书刚年纪小,脑袋瓜又机灵,便向团长宋东旭请示,把霍书刚送到了运河东北的运东卫生队学习。

“那时候在卫生队学习是件非常冒险的事。敌人只要看到我们手上有墨汁的痕迹,就会追捕剿杀。为了躲避敌人的视线,我们就想出个办法,深挖地洞。村村挖地洞,鸡窝旁边,锅底下都挖了地洞,白天我们就从锅底钻出来做饭菜,填饱了肚子就爬进地洞里学习。地洞里空气不足,山东老区都有炕,地洞就通着炕上的烟囱,这样空气就能送进来了。”霍书刚回忆道。在卫生队学习机会非常珍贵,总共20多人两个班。在地洞里,霍书刚学习了包扎、止血、护理、人体解剖等救治手段。

在卫生队学医,霍书刚渐渐了解到党还有一层地下组织,非常严密隐蔽,在传递情报、护送人员等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卫生队缺教员,地下党送来了协和医院的孙医生给我们做指导。地下党每隔5公里设置一个兵站,和老百姓建立紧密联系,结下了深厚的鱼水情,一有情况就给我们报告。

“八路军为什么能打胜仗啊,团结一心!”霍老顿了顿,他把4个字说得格外卖力。正是在那种炮火纷飞的日子里,霍书刚更坚定了铁心跟党走的决心,1945年,他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

“李班长把生的希望留给了战友,自己却牺牲了”

8个月后,结束了卫生队学习的霍书刚,回到了冀南分区第六分区,跟随军医在后方工作。

听说小鬼子那边有把电镀的剪刀,非常锋利,霍书刚便想偷过来做救治伤员的工具。可实战经历不足的霍书刚没有搞清小鬼子的情况,便准备摸过去。“我正在炕上找剪刀,军医黄宝生慌忙追了进来。他叫我往窗户看,我猛一回头,发现炮楼的一挺机关枪正好瞄准自己。我一个驴打滚,躲进了角落。但子弹嗖嗖地扫了过来,正好击中了黄医生的肩胛背……”霍老难掩眼里的泪水。“我当时那个恨啊!恨那狗日的小日本。后来,我们从太行山弄来了一个很大的地雷,准备把敌军的炮楼给炸飞。我主动请缨,最后在战友们掩护下逼近了炮楼,但始终找不到一个适合掩埋地雷的地方。我灵机一动,想起了我在卫生队的地洞,就用工兵锹使劲挖了个洞通炮楼的底部,把绕着电话线的地雷塞了进去,然后我在另外一头引爆地雷,炮楼和日本鬼子顿时被炸飞了。”霍老一激动,眼泪都掉了下来,还即兴唱起了《在太行山上》,仿佛凯旋归来。

“这是谁教您的?”“一个比我大19岁的李班长,李班长是我们六分区出名的大才子,吹拉奏唱样样拿手,他教我唱京剧《武家坡》,拉二胡,吹口琴,待我比亲弟弟还亲。一次小日本对我们进行轰炸,人员伤亡较严重,弹片穿破了李班长的大腿动脉,但在抢救过程中,李班长让我先抢救其他战友,等我再来救他时,李班长血都流干了。这是我一辈子的遗憾!”每次想起李班长,霍书刚都会掉眼泪。“他把生的希望留给了战友,自己却牺牲了!那一次我哭得比失去亲人还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