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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城午夜修路灯
本报记者 李伟锋
10月6日晚至7日凌晨,月儿朦胧,星光几许。
虽是国庆假期,但今晚我将随长沙市路灯管理所的马振鸣一道,跟班巡查、维修路灯。
“还早,莫急,莫急!”,临近黄昏,正蹲在食堂门口吃晚饭的马振鸣看到我如约而至,热情地迎了上来。
每天晚上7时至次日凌晨,马振鸣和同事要对长沙城区的路灯进行巡查、维修。
今年36岁的马振鸣,工作18年来,几乎天天如此。
换好工装、带上安全帽,爬上一辆橘黄色的电力工程车,我们准时出发。
从迎宾路转五一大道,再向北往芙蓉路。车行路上,一排排高挺的路灯发出璀璨光芒,把原本繁华的都市照耀得更加热闹;鲜红的国旗在微风中徐徐招展,一派喜庆气氛。
“路灯是城市的眼睛,我们的任务就是确保每盏路灯都闪闪发亮。”路上,马振鸣告诉我,只有路灯开启时,才能发现那盏不亮,他的工作自然就在夜间。
“这么多灯,你怎么知道哪盏要修?”坐在工程车上,我纳闷地问。
“靠巡查。现在我们好像在兜风,其实不然。”他说,每天晚上,他和同事们都要开着工程车按预定路线,把管辖范围内的主干道路巡查一片,发现问题,及时维修,“也有老百姓主动打电话来报修的,但这种情况很少。”
“这里有盏。”正说着,车到了伍家岭,马振鸣发现路边一小巷口路灯上的两个灯泡灭了一个。
停车,拉安全警戒线,爬上云梯,系上安全带,开启升降斗。随着云梯徐徐升起,马振鸣被“举”到10多米高的灯罩旁。
对路灯维修来说,我是外行,就在地面“打下手”:招呼行人和车辆,注意避让。
巷口人来人往,我好言相劝,总有人不理睬,冒险从工程车下闯过。
行人还没招呼过来,因工程车占了个车道,后面车子排起了长队,司机们一个个直摁喇叭。
“正在维修路灯,马上就好,请稍等下。”我赶紧过去解释。
“还要好久咯?我急着有事呢”……排队的司机怨气很大,前后忙活一通的我也是满脸无奈。
不到10分钟,灯泡换好了,车继续往前。
“占道维修,很多人不理解。刚才这样的情况,每天都会遇到。”马振鸣说。
车经三一大道转东二环,再到南二环,一路过来,车如流水,路灯个个正常。
“这么多路灯,你们怎么查得过来?”
“分片负责。”马振鸣说,这几年城市化进程加快,城区面积不断扩大,路灯也跟着拓展。现在,长沙城区路灯接近8万盏。比他刚参加工作时翻了4番。路灯管理班也由原来的一个班分成4个班。马振鸣所在的班负责由南二环、东二环、三一大道、湘江大道围成的中心片,有路灯1.2万多盏。
“这么多灯,岂不很费电?”我不解地问。
“灯多,耗电自然多,但现在都换成了高效节能钠灯,比普通灯泡节能三成以上。况且,路灯什么时候开,主要根据经纬度来测算,就好比天安门广场升国旗的时间一样。”
“智能化程度挺高啊!”
“你别以为修路灯就是换个灯泡,现在提倡智能电网,高科技越来越多。”只有初中水平的马振鸣,正在加紧补习。
在城区绕了几圈,一路没什么情况。
“前段为迎接文明城市评比,所有路灯都查了个遍,近段维修就少了很多,以往每晚都要修10来个,有时要忙活一通宵。”至今还是单身的马振鸣告诉我,他曾谈过几个对象,但人家一看他每天像个“夜猫子”,都不来神了。“何况工资也不高”:每个月2000多块,除去基本开支,剩不了几个钱。幸亏几年前在单位弄了套小户型的二手房,否则碰上现在这房价,那就更没辙了。
不知不觉,已是7日凌晨1时。正准备收工,却在路灯管理所门口发现一个伸在树冠中的路灯不亮。
这次,我跟马振鸣一起,升到半空中体验一把。
就在云梯上升的一刹那,升降斗猛地颤动了一下。随着马振鸣不断调动开关旋钮,云梯徐徐上升,一种失重的感觉从脚底升起。每当他更换升降挡或调整平衡度时,升降斗都会在空中“咯噔”一下,我也随之一惊,顿时睡意全无。
云梯在茂密的树冠中上升,大大小小的树枝时不时挂在身上,我赶紧抓紧栏杆。
升到12米高的路灯杆顶端,马振鸣把灯罩打开,我赶紧把新灯泡递了过去。
换上新灯泡,马路上立刻亮堂起来。此刻已接近凌晨2时。马振鸣打电话给值班室,确认没有等着要修的路灯,他才把车停进车库,收拾工装独自回家。